“若有真本事,怕也不至于如此大放厥辭了……”
雖然這則消息,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,但許多學子文士,卻權當當作看了一個笑話而已。
對于他們來說,只有今日的“飲湖上初晴后雨”這首詩的神秘人,方是真正的大才子!
至于臭不要臉的童生寧遠,呵呵……
螻蟻始終是螻蟻,再怎么不要臉的吹噓,仍是一只螻蟻!
不過,坐上的錢老聽到這則驚人的消息傳來,此刻卻是有些坐立不住,老臉一片怒紅。
“哼,好一個狂妄無知之輩!”
突兀間,錢老猛地一個巴掌,便拍在了桌子之上,發出“啪”的一聲巨響。
整個詩會,霎時一片安靜。
靜似無聲,落針可聞。
若是錢老不在此處,在平日里胡亂吹噓,倒也罷了。
可今夜,卻是錢塘縣半月一次舉行的錢塘詩會!
更是由錢塘縣的教授——錢老,一人全力包辦。
如此傷風敗化的事情,發生在錢老眼皮底下,不光讓錢老感覺臉上無光,若是讓知縣知道,知縣大人也是顏面無比難堪。
此事若是傳了出去,他們錢塘縣的風氣,必然受損。
說不定……
還會影響到杭州城知州大人的名聲!
這可不是開著玩笑的!
此事,往大處方向想去,可是事關許多人的一生仕途。
事態的嚴重,已經到了錢老無法視若罔然的地步。
錢老怒斥著一張老臉,冷冰冷的往底下問道:“今夜,可有百家村的學子前來?”
語氣之中的憤然,直讓百家村的童生,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。
全都悻悻低頭垂下,縮了縮腳,惶恐不敢輕然說話。
寧浩然見無人敢出聲開口,心中暗道機會來了,連忙收起手中折扇,踏出兩步上前。
先是恭敬無比的行了一禮,他方才開口說道:“恩師在上,那寧遠乃是學生的堂兄。愚兄年少無知、大放厥辭,實屬愚兄之錯,學生在此代替愚兄,向恩師請罪!”
寧浩然態度真摯的說來,躬身低頭,心中卻是暢快無比。
“哼,寧遠,今夜你人都未到,看我怎么搞死你!”
寧浩然心中,早就做好了詳細計劃。
此時此刻,錢塘縣的學子文士大多都在此處,正是他暗中搞死寧遠的最佳時機。
同時,還是他寧浩然在眾人面前立下大功,賺取名聲的好機會!
果不其然。
錢老惱怒的臉頰上輕閃過一絲詫異,隨即眸光一沉,蹙眉冷道:“你是說,寧遠那個豎子,是你家堂兄?”
“回恩師,十年前是,不過現在早不是了。”寧浩然稟然道。
“這是為何?”錢老緊了下眉,惱怒的面頰上,怒色依舊不改,越發凌人。
寧浩然緩慢起身,方才滿帶悔恨之色,不緊不慢的說來:“回恩師,說起寧遠這個堂兄,也算是學生的家丑。
學生這個堂兄,自從被趕出家族過后,學生本以為他會痛定思痛,好好讀書,思索如何考取功名為國效力,卻沒想到——
沒想到,他今日竟在詩會上大放厥辭,故意搗亂,
還望恩師嚴厲教誨,切不可敗壞了錢塘的教化風氣!”
寧浩然一副正義稟然、大義滅親的模樣。
心中卻想象著,寧遠怕是立馬就要被錢老,取消此次童生府試的資格,已經開始暗自偷樂。
錢老卻是一言不發,臉色看不出變化的盯著寧浩然。
四周的學子文士,以及觀賞之人見狀,皆是左右對視,無人敢出半點之聲。
然而就在這時。
一道無比粗狂高昂的聲音,突然如平地里響起的驚雷一般,猛地爆炸而起:
“寧浩然,你這個賤人,少在這里放你娘的臭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