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輪車自然是沒有四個輪子跑得快,盡管嚴初九現在的腳力非比尋常,但在路上還是花費了不少時間。
抵達昨天那個海岸的時候,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。
來得有點晚,潮水已經退去好一會兒了。
嚴初九的鼻子雖然犯了罪,可明顯沒有招妹那么靈,所以就沒有浪費時間去找螃蟹,直接前往那片陡峭的礁巖海岸。
到了地頭后,蘇月清湊到崖壁前往下看了眼。
下面怒浪拍岸,不說落差,濺起的浪花都近十米高,頓時雙腿發軟。
“初九,咱們來這里……”蘇月清說著回過頭來,看見嚴初九正在往腰上系繩子,頓時被嚇了一跳,“你這是要干嘛?”
嚴初九指了指下方,“我下去采些藤壺上來。”
蘇月清忙問,“這么高,你怎么下去?”
嚴初九指了指腰上的繩子,“繩子這頭拴在上面固定住,我順著繩子滑下去。”
蘇月清擔憂他的安全,連連搖頭,“不行不行,現在風浪這么大,一個浪打上來,你就會被卷進海里去的。”
嚴初九搖頭,“現在潮水很低,我只下降一半,遠離水面,浪打不到我!”
“可是,可是……”
“小姨,我以前搞裝修的時候,也經常這樣從天臺上吊下去幫別人擦玻璃,裝空調。”
蘇月清聲音發苦,“這樣太危險了!”
“下面的藤壺別人出了五十塊錢一斤給我,我下去隨便撬幾下,就能搞個一百幾十斤上來,那就好幾千塊錢,頂以前做一個月了!”
“錢重要還是命重要?”蘇月清抱著他的手臂,眼眶發紅的搖頭,“初九,別下去了好不好,你這錢簡直是拿命去掙啊!”
富貴險中求,海鮮縫中取!
這里的藤壺如此之大,如果不是危險難以采集,怎么會輪得到他嚴初九,早就被人扒拉干凈了!
嚴初九明白這個道理,但不能說出來,只是語氣平淡的安慰蘇月清。
“小姨,沒有拿命去拼那么夸張,有安全繩保護著,我又不下那么深,不會有事的!”
“初九……”
“小姨,別浪費時間了,等下開始漲潮,我就下不去了!”
蘇月清看著嚴初九堅毅的眼神,知道他心意已決,自己再勸也沒有用了。
同時也清楚他為何如此固執,如果不是家里窮,欠別人那么大一筆債,他又怎么會鋌而走險!
一時間,她就心疼他到不行,想要不管不顧的攔住他。
你別下去了!
我擺攤養活你啊!
只是最終,她還是死死控制著自己情緒,什么都不再說,湊上檢查嚴初九身上的安全繩。
確定了又確定,這才放手。
嚴初九將要下去時,想起畢瑾的要求,這就戴上面罩,掏出手機遞給蘇月清。
讓她把自己采集藤壺的過程拍下來。
來到崖岸邊上,嚴初九先認真觀察地形,發現這里的落差足有三十多米,相當于十幾層樓高。
講真,這要是換了以前,他沒有膽子下去。
做裝修的時候,他確實曾從天臺上借助安全繩替別人擦過玻璃,裝過空調,但頂多兩層樓。
超過兩層半,給再多的錢也不干!
不是不想,而是不敢!
人貴有自知之明,嚴初九知道自己的頭多大,能戴多大頂帽,綠色的絕對不要!
超過兩層半恐高癥就會發作!
不過現在很奇怪,他的恐高癥消失了!
畏懼確實有,但不多!
沒有再浪費時間去猶豫,深吸一口后,他就反身背對著海面,雙手抓著繩索,緩緩的往下滑。
一點一點的往下十來米后,礁巖崖壁已經十分潮濕與滑溜了,與上面的干燥截然不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