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生得知嚴初九蘇醒了,帶著護士匆匆走了進來。
看到嚴初九不止醒了,還跟幾女在交談,醫生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。
他趕忙檢查瞳孔、聽診心肺、查看監護儀數據,然后更是摸不著頭腦。
“咦?”醫生一邊檢查,一邊忍不住低聲自言自語,“……難道我之前的診斷出錯了?”
蘇月清忙不迭詢問,“醫生,我外甥現在的情況怎樣?”
醫生被問著了,病人送來的時候,情況相當的嚴重,已經是休克狀態,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。
這樣的重癥,原本不該留在急診科,該送往icu。
然而icu住滿了,完全塞不進去,只能暫時在急診科留治。
他剛才正跟icu那邊協調床位呢,誰曾想病人竟然奇跡般的醒了,而且生命體征趨向平穩。
除了比較虛弱之外,看起來似乎一切正常。
這對于他來時的危殆情況而言,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!
醫生組織了半天語言,這才開口,“……從他目前的各項體征來看,在向好的一方面發展!”
幾女聞言,無不大松一口氣。
蘇月清更是激動得不行,“醫生,謝謝你!”
這聲感謝,醫生感覺自己受之有愧,他只是對病人做了初步檢查,還沒來得及做積極有效的治療。
然而也不能怪他效率太慢,只能說病人好轉得太快了。
醫生又重新給嚴初九檢查一遍,確認了情況后說,“既然這樣,那就沒必要去icu了,我給他安排到普通外傷科吧,那邊還剩有一個床位!”
住院手續,很快就辦好了。
嚴初九也從急診科轉移到了普通外傷科。
進入病房的時候,這里已經住了一個病人。
嚴初九和那病人一照面,互相都傻了眼。
人生何處不相逢,不是冤家不聚頭。
這人竟然是葉梓的老同學——羅子豪。
有人出海,有人不停談戀愛,有人住院直到現在!
羅子豪上次被旗魚刺傷大腿,股骨中段粉性骨折,差點要截肢。
手術后極為勉強的保住了一條腿,可術后反復感染,至今仍無法出院!
當時在海上,羅子豪和嚴初九明顯是撕破了臉的!
這會兒可說是仇人見面,分外眼紅。
羅子豪看到躺在車床上被推進來的嚴初九,頓時就幸災樂禍得不行。
“喲,我以為只是我來住院,沒想到你也來了,真是巧啊!”
嚴初九也同樣露出驚訝的表情,“我以為你早就康復了,沒想到你還在住院啊!”
一句話,直接點中了羅子豪穴位,氣得他差點沒吐血。
住院的日子,和坐牢無異!
確切一點說就四個字:生不如死!
沒辦法發作的他,只能沖醫生嚷嚷,“我和他有過節,我不要和他住一個病房。”
醫生告訴他,目前只有這個病房還有床位,等明后天有別的病人出院,才能調換。
葉梓也知道嚴初九和羅子豪不對付,想要加錢住單間。
醫生表示安排不了,最近“流感”又高發,醫院的病床相當緊張。
無可奈何之下,兩人只能暫時住一間。
一通安頓下來,病床中間的簾子拉上了。
嚴初九看不到羅子豪,也眼不見心不悶了,這就急切問蘇月清,“小姨,爸媽他們……”
蘇月清反握住他冰涼的手,“下船的時候,我已經將他們安排到殯儀館了,等你的情況好些了,我們再說安葬的事情。”
嚴初九眼前又浮現起沉船上那些規則的小圓形凹陷。
那絕不是撞擊所造成的痕跡,更像是彈孔。
嚴初九猶豫了一下,終于還是決定實言相告,“小姨,爸媽他們恐怕不是遇到海難,而是被人害死的。”
蘇月清渾身一顫,握著他的手不自覺的用力,“你說什么?”
“船體上有很多的彈孔……你找找游艇上,我從潛水服拍攝到的錄像,能看得見的。我猜想沉船之前,他們恐怕遭遇了槍擊。”
此言一出,病房突然安靜得可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