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大的驚駭,如同冰水兜頭澆到周凌云身上,瞬間驅散了所有的悲傷,只剩下滅頂的羞恥!
“啊——”
周凌云短促的驚叫不受控制的從喉嚨里擠出,像被烙鐵燙到一樣,猛地彈開!
她還用力過猛,整個人向后倒去。
嚴初九適時的伸手一把揪住,這才避免她從沙發上摔下去。
四目相對,周凌云看到嚴初九復雜的眼神。
自己是什么時候抱住他的?
他,他竟然沒有推開自己?!
他就這么任由自己抱著,哭了整整兩個小時?!
尤其讓自己感覺恐懼的是,這樣抱著他哭泣,竟然感覺相當的解壓,相當舒適,相當宣泄……
就像那句老話說的,痛苦的時候抓住一根稻草都覺得是救贖,哪怕那根稻草其實是根刺。
周凌云的大腦混亂,亂得可說一片空白,只剩下無盡的恐慌和想找個地縫鉆進去的羞恥。
這感覺,比當眾被扒了衣服還難受,畢竟衣服扒了能穿上,只要不露臉,可臉丟了就撿不回來。
嚴初九看著淚痕交錯,妝容已經很糊涂的周凌云,心頭涌起了愧疚與憐憫。
不管是怎么安排的陰差陽錯,自己確實對她造成了傷害。
前后三次,只要有一次鬧到帽子叔叔那兒,自己最少就得踩三年縫紉機。
哪怕現在事情已經過去,也不能再翻起來,否則還是有可能進去。
最好的辦法,那就是安撫好她,讓她接受事實……簡而言之就三個字:搞定她!
成年人的世界,哪有那么多愛恨情仇,大多是利益交換,順便解決點生理需求。
嚴初九這就握住她的手,聲音溫和的問,“凌云姐,哭……哭出來好點了嗎?”
這句話,讓周凌云心里又來了氣。
哭出來好點了嗎?
你以為這是什么?
售后服務的心理疏導嗎?!
巨大的荒謬感席卷了周凌云,很想立刻甩開他還抓著自己的手,狠狠唾罵他虛偽,最后拿起桌上的東西砸向他的臉。
可她的身體,該死的、擁有獨立記憶的叛徒,卻在嚴初九的虛假愧疚與憐憫中得到……安寧。
是的,安寧。
盡管她的理智感覺屈辱和背叛,但她的身體卻不愿甩開嚴初九那溫暖的手掌!
被他這樣緊握著,自己有一種虛脫后的平靜……更確切的說,應該是該死的舒適感!
這大概就是所謂的“嘴上說不要,身體很誠實”的大型翻車現場吧。
半晌,嚴初九才悠悠的開口,“凌云姐,事情不發生已經發生了,這不是我的錯,也不是你自愿的,只能說是天意弄人,你看這樣行不行,這次的真鯛,我不要你的錢,就當是補償你!”
他的話,弄得周凌云剛要收住的眼淚又瀑布似的滾滾而下。
四十條真雕,也就幾萬塊。
自己的貞潔,就這么不值錢?
連個好點的愛馬仕包包都換不來??
這補償,還不如某些渣男的分手費有誠意!
男人的嘴,果然騙人的鬼,尤其是這種占了便宜還想裝無辜的。
愛我的話你不說,愛我的事你也不做!
周凌云立即哭喊著搖頭,“不,我不要……”
后面那句“最少4000條”的話還沒說出來,嚴初九抓著她的手已經微微用了力,霸道無比的沉喝,“不行,不要也得要!”
周凌云被他緊抓著,心里慌得一妣,話也說不上來了,像昨晚被按在地上摩擦,還反抗不了,只能認命。
嚴初九的語氣又突然溫柔了下來,“凌云姐,就這樣好嗎?這是我的一點心意。”
周凌云還想拒絕,這一點心意太特么少了,遠遠彌補不了自己所受的傷害!
只是沒等她搖頭,只是手上的疼痛感,似乎牽引了身上某個傷口,心頭一陣恐懼,她又扛不住了。
“你,你輕點!”
嚴初九拿眼看著他,“那你要不要?”
周凌云無力抗拒,“我,我要還不行嗎?”
嚴初九見她答應,這就遲疑的問,“那……我們兩清了,我不計較你偷海水的事情,你也當作我們什么都沒發生過?”
周凌云欲哭很多淚。
發生過的事情,就像這海里的鹽,融進去了,就再也分不出來了。
怎么可能當作沒發生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