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有些痛苦,說出來都需要耗盡勇氣,像扒開自己的傷口,再撒上一層鹽!
安欣沒有再說下去,但嚴初九能想象到那畫面有多慘烈。
一個無辜的女人,只因和妹妹長得一模一樣,就成了泄憤的犧牲品。
命運這編劇,真敢寫:雙胞胎,錯認,冤死……狗血卻真實得讓人窒息。
生活往往比電視劇更離譜,因為它從不按劇本出牌。
難怪安欣的性格會這么冰冷,難怪對“杜文娟”這個名字諱莫如深,難怪她會說“有些東西比錢更重要”!
她所失去的,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。
一時間,嚴初九覺得自己有點理解安欣了,但還是急切的問,“杜文娟呢?她知道這一切嗎?她在哪?”
安欣搖了搖頭,眼神里充滿了恨意和無力,被鎖在牢籠里的困獸一般。
“不知道。她在我媽回國之前就不見了,人間蒸發了一樣,再也沒有出現過。”
嚴初九站在墓碑前,望著“杜文娟”三個字,只覺得無比諷刺。
真正的杜文娟不知所蹤,無辜的杜文珍卻替她埋在了這里,連墓碑上的名字都不屬于自己。
這一切的始作俑者,正是他追查了這么久的目標。
他父母的死,周海陸的腿,安欣母親的冤屈……
所有糾纏不清的線索,最終都像無數支帶血的箭頭,狠狠指向了那個神秘消失的女人——“杜文娟”,以及她背后那股能夠視人命如草芥、肆意翻云覆雨的滔天惡勢力!這仇,這恨,這冤,必須有個了斷!
前方,是更深的黑暗,還是復仇的曙光?
……
“媽,我帶朋友來看你了。”
安欣看向墓碑,聲音很輕,像怕驚擾了沉睡的人。
“他叫嚴初九,是個……很有能力的人。”
嚴初九站在一旁,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
安慰的話到了嘴邊,又覺得多余。
有些傷痛,不是幾句“節哀”就能抹平的。
安欣跪了很久,久到嚴初九以為她會一直跪下去。
天越來越陰暗了,像極了兩人此刻的心情。
當安欣終于站起來的時候,眼眶泛紅,卻沒有再繼續掉眼淚。
“嚴初九,我帶你來這里,是想告訴你,我們要找的,可能是同一批人。”
敵人的敵人,就是朋友!
此刻他們的敵人,是同一個深淵。
嚴初九看著她通紅卻閃爍著決心的眼睛,緩緩點頭。
風吹過墓園,卷起幾片落葉,似乎在為這段沉痛的過往嘆息。
墓碑上的“杜文娟”三個字,無聲的訴說著這場被身份錯換的悲劇。
嚴初九握緊了拳頭,指節泛白。
剛才的時候,他曾懷疑安欣在編故事,故意編造一個不存在的杜文珍來欺騙自己。
可當他看到安欣那通紅的眼眶里,除了刻骨的恨意,還有著一絲對母親慘死的無盡哀慟時,所有的疑慮都煙消云散了。
那不是裝出來的,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痛苦,像淬了毒的冰棱,既傷人,也自傷。
“安醫生,我信你。”嚴初九的聲音低沉而堅定,像磐石般沉穩,“不管是為了我父母,還是為了你母親,那些人,還有杜文娟,我們都必須找到。”
安欣猛地抬頭看向他,眼中閃過一絲訝異,隨即是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。
她本以為,以嚴初九的警惕,還會追問更多細節,甚至要求證據,卻沒想到他如此干脆地選擇了相信。
這份苦等的信任,像一束微光,照進了她被仇恨冰封已久的心底,帶來一絲微不可察的暖意。
“謝謝你。”
安欣的聲音還有些沙啞,卻比剛才多了幾分力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