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他修整過后,蕭聽云才上門問候。
蕭鶴洲正揮毫潑墨,十分投入他的畫作。
書童會文見蕭聽云來,要稟報自家公子被蕭聽云眼神制止,食指抵在唇間,“噓……”。
會文笑著點頭,小心翼翼的出了門。
留下蕭聽云默默的等著她三哥完成他的大作。
蕭鶴洲勾了勾笑,頭都沒抬,“來了也不出聲?”,手上未停,依舊在大刀闊斧的揮動著筆。
蕭聽云一頓,本想躲著嚇他一跳,沒想到居然是自己先被嚇著。
索性大搖大擺的走進他的書房,“三哥這么認真,我怎么好意思打攪。”
“你來怎么算是打攪?”
蕭鶴洲低聲一笑,抽空瞥了眼妹妹。
見人舒服的躺在自己的椅子上,還隨手挑了一本游記翻了翻。
“你還真是不客氣。”
蕭聽云揚揚眉,“有嗎?明明是兄妹情深。”
蕭鶴洲大筆一揮,最后步驟完成,直起身子滿意點頭。
“畫的什么,這么認真?”蕭聽云放下游記,起身湊到他身邊。
蕭鶴洲畫的是一副千里山水圖。
整個畫面色彩濃淡相宜,大千高林在雪下依舊高挺,山林相映成趣。
天色昏沉,山下有江,江水順流而下,江面漁船老翁,意境孤寂悠遠。
“三哥畫技又精進了!”蕭聽云大贊,“這孤舟蓑笠翁,獨釣寒江雪可為題詩,三哥覺得如何?”
蕭鶴洲聽后頷首,隨后又眉頭一皺,“但總感覺少了些什么?可一時間又想不到……”
蕭聽云眼轉了轉,眉眼含笑,“若是三哥不怕我毀了你的花,便讓妹妹一試如何?”
“有何不可。”蕭鶴洲沒有一點兒猶豫,讓位置給蕭聽云。
蕭聽云取了支更細的筆,在船頭的位置寥寥幾筆,又沾了點紅色顏料,在中心的位置添了一抹紅。
瞬間便有了燈火,那孤寂感隨即多了希望。
“妙!阿云這簡直是神來之筆!”蕭鶴洲盯著畫欣喜不已。
“煙銷日出不見人,欸(ǎi)乃一聲山水綠。回看天際下中流,巖上無心云相逐。”
雖然總體仍舊是冷寂感,但一道光便如暗夜的指引,老翁有了歸處,不再獨身一人。
“三哥不嫌棄就好。”蕭聽云放下筆,開玩笑說。
蕭鶴洲喜歡都來不及,“怎會?!我這副畫明日要去參書畫宴,定能讓驚艷眾人。”
“啊?”蕭聽云懵了,急忙跟蕭鶴洲提醒,“三哥可別提其中有我的手筆。”
“怎么?”
蕭聽云挑眉,“若是有人貶低這畫,也好將我的嫌疑給洗除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蕭鶴洲朗聲大笑,“你放心,我定不會供出你的!”
這笑聲看起來是一點兒也沒受影響,白費了蕭聽云還想著來瞧瞧她三哥有沒有被秋闈給打擊到。
還想安慰安慰他的,結果人家有心情參加書畫宴,看來是心里素質一流。
蕭聽云好生感謝了一番他的不供之恩,便立馬告辭了。
回去的路上碰見了蕭聽棋,她突然攔住她,說話也扭扭捏捏的。
半天沒說清楚什么事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