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來人,將他們拿下!”張全福一揮手,大聲道。
方才未有動靜的侍衛,一下子便行動起來,圍刀架在徐懷理脖子上。
淑妃也未有幸免,銳利銀光的刀面反射出她的容色大變。
徐華松就算深陷刀鋒之下也不改那副淡然之色,還抬高頭顱,蔑視道,“別忘了陰州可還在我徐家手里,數十萬大軍守著大齊北面,就算你有先帝遺詔又如何?你與太后狼狽為奸,混淆皇族視聽是事實!”
是了,大軍還在陰州守著,若是徐懷理放任自流,破開北面邊防,那大齊便岌岌可危。
“嘿,老東西,你這莫不是在威脅陛下,你徐家是想要謀反不成?!”
蕭屈嗔目而視,聲音回蕩在整個大殿,有如鐘鳴。
“陛下有先帝的親筆詔書,便是順應天意繼承大統,更何況,陛下夙興夜寐,處理朝政,大齊上下一片榮盛,你徐家卻趁機在此擁兵自重,意圖謀反!”
方和是個剛正不阿的性子,此刻更是冷目怒斥。
顯然對徐華松今日這些行為不齒。
更何況大齊北面受敵,就算大皇子登基不成,也不該以此為要挾,攪得滿朝風雨。
徐華松大笑,“這天下黑白顛倒多年,如今出了這個冒牌貨,迷惑你們便忘了祖訓規矩,真是可笑可悲,我徐家要撥亂反正,就算被爾等扣上謀反的帽子又如何?!”
大言不慚!
冠冕堂皇!
方和怒目拂袖,連看都不想正眼看他。
“既然徐家有此熊心,那朕便等著了,希望你們也能等到,來人,將淑妃和徐國公押入大牢!”裴予寧平靜的落下一句,便定了兩人的結局。
徐華松皺了皺眉,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。
只不過他相信孫兒的能耐,陰州早是他們的囊中之物!
淑妃再也沒了方才的氣勢凌人,面對這么多的刀劍有些慌亂不已,但對上父親那沉靜的眸子也心定了不少。
于是在齊舟浩擔憂的目光失魂落魄的被拖了下去。
齊舟浩很想和父皇……
不,不是父皇了……
齊舟浩失落的想,應該是皇叔求情,可對上裴予寧的臉,卻怎么也說不出一句話。
他想起這些年他對自己的教導,雖然有時候不明白,父皇為什么待他如此冷淡,除了學識以及為君之道以外,父皇從未對自己展露過一絲尋常人家的父愛。
他原本以為父皇身為大齊之主,是君。
而他先是臣,而后才為子。
所以才有了那些無形的隔膜。
他自以為等到他足夠優秀,足夠出色,總能等到一句稱贊。
今日才總算明白,原因是什么。
是叔叔,而不是父皇。
原來自己幼時溫情的畫面竟不是自己的錯覺,只不過物是人非,他也錯認了自己的父親。
朝堂上的這場鬧劇終于落下,太后直接病倒在床,而齊舟浩并未得到任何處置。
當他想去大牢看看母妃和外祖父時,裴予寧也只是靜默片刻后就答應了,而后又與他在延華殿談了兩個時辰才失魂落魄的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