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拿著帕子擦了擦臉上的眼淚,咽下喉嚨里的酸澀,“哀家知道你的意思了,不過你真的能放心得下嗎?”
放心將你哥哥交給你的江山就這么扔出去?
裴予寧眼底泛起波瀾,可是想到了他愛的人,他覺得兄長是會體諒他的。
“有那么多衷心又飽學之士,相信大齊會越來越好的,而且浩兒會是個好君主的。”
裴予寧第一次這么平心靜氣的同她說這些。
太后緩緩點點頭,似是無力支撐,“既然如此,你想做便做吧,哀家……不再攔著你了。”
裴予寧對上太后越見滄桑的臉,胸腔里涌出無限的感慨,想說些什么可終究還是忍住。
他還是學不來尋常母子間的溫言軟語,那些東西早就要漸漸失望中消亡了。
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,權勢、地位、金錢,她所希望的都擁有了,可此刻瘦弱衰老的面孔卻又那么的格格不入。
裴予寧站起身,緩緩的朝外走去。
那背影像及了寒兒,太后眼淚漸漸模糊視線,顫抖的手輕輕的朝那背影伸出,喃喃出口的是對兒子的思念,“寒兒……”
裴予寧腳步一頓,背對著她的臉色一冷,隨即是釋然大笑。
再不停留的大步邁出了這座宮殿,同時也邁出困住他自由的牢籠!
一個月后。
汝州宋家。
蕭聽云安靜的坐在溫馨的小院里曬太陽。
自從陰州事發,她和裴予寧便兵分兩路,她被裴予寧派人送回了汝州外祖父家。
而裴予寧獨自一人去了京都。
他說,他還有事情要處理。
處理完了便來找她,而且不會讓她等太久。
如今已經快過去一個半月了,她聽到了京都那邊的重重動亂。
也知道了他的決定。
“表妹!”
蕭聽云想著想著入了神,聽到動靜回頭一笑,“大表哥,二表哥你們怎么一起來了?”
宋家大郎宋時玉和宋家二郎時禮,都是一副翩翩公子,豐神俊逸的郎君。
宋時玉身為宋家長孫,氣質也更為穩重些,聞言柔和笑道,“今晚汝州城中有游湖,我們來請表妹一同前往。”
“是啊,表妹,你許久沒回來,這回來的消息一傳來,汝州的各府公子都快將我與阿兄的袖子拽斷了,都是在問你何時同游?”
宋時禮開玩笑的同蕭聽云賣慘。
不過他說的也沒錯,汝州那些公子都是想見阿云的。
畢竟阿云在汝州的聲名不小,又家世不菲,那些人自然便想同阿云獻殷勤了。
其實……
他以前對阿云也是有幾分念想的,不過之前他從母親那知道阿云不愿以后。
他就再也沒了那些心思,只是大哥……
蕭聽云噗呲一笑,嘆了口氣,“二表哥這話可叫我無地自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