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璟沉默片刻，緩緩說道：“未必就只有這兩條路……”
“誰？”
“到時候你就明白了。”李璟不愿多說，“再說，只要地虎軍在我手里，不論是哪位登基為帝，都會拉攏我。這一年多來，沒人能在地虎軍上占到便宜，他們心里也清楚。所以這次回朝，太子和成王都向我示好。”
“怎么個示好法？”林桃警覺起來，瞇起眼睛問，“老實交代，是不是送了你美女？”
“你還真猜對了。”李璟輕撫她的臉，“怎么沒擦藥？看著挺嚇人的。”
“別轉移話題。”林桃叉腰質問，“誰送的？送了幾個？安置在哪里？”
“各送了一位。太子送的是王良娣的庶妹，與王佩有點親戚關系；成王送的是個鹽商的女兒，都在府里安頓好了，待遇相同，不偏不倚。”
“難怪這么久沒來看我，原來是被美人環繞，秦將軍真是艷福不淺啊。”林桃嘲諷道。
“好好說話，否則別怪我不客氣。”李璟握著她的手，“只是見了一面，還沒記住她們長什么樣呢。正好我要出征，就讓她們待在府里吧。”
既然李璟不想和太子、成王翻臉，這兩個女人自然也就留在府中了。
這種事情司空見慣，無法公開討論，因為這就是現實。
無論是贈禮者、收禮者還是旁觀者，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世態炎涼。
但她信任李璟，相信他懂得她的心，會妥善處理這一切。她嘟囔著：“我還未進府，別人已經捷足先登了，你怎么補償我。”
李璟本以為她會生氣，見她沒有，反而有些失落。“你竟然不吃醋？”
林桃板著臉，在他胸口捶了一下：“別太過分了，不知感恩。”
“當初程宣……”
“你說過不準提他的。”林桃冷哼一聲，稍作停頓后帶著一絲傷感地說，“你們不一樣。”
“怎么不一樣？”李璟步步緊逼，準備得不到滿意答案就發飆。
“我知道他是有抱負的人，所以我也有過猶豫和懷疑，但我總是安慰自己，不要用未來可能發生的壞事嚇唬自己。
甚至告訴自己，如果成親二三十年后，他變心了，也許那時我也不會在意。但是對你。”
林桃望著李璟，“我從未擔心你會辜負我。我唯一擔憂的是，你會被算計，受到傷害……”
在他倆的世界里，他給予她的，是堅不可摧的安全感。這讓李璟感到滿足。
然而，即便如此，他依然害怕失去她，這種感覺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。
因深愛，她選擇了信任；因深愛，他陷入自我懷疑。她的光芒如此耀眼，使那些世俗賦予他的榮譽顯得微不足道。
“你將是那座府邸的女主人。我已安排她們住在獒犬園附近，等我回來迎娶你時，會一并處理掉獒犬和她們。”
林桃輕聲回應：“不必如此。你的府邸很大，喜歡獒犬就留著吧，只是別放出來。至于那些女子，如果品行端正，便找個好人家嫁了；若有不軌之心，則留在府中看管。”
李璟打趣道：“真這么大方？”
林桃正色摸著胸口說：“裝出來的，這里早已血流成河。”
兩人笑鬧一陣后，林桃整理了一下頭發，問道：“告訴薛太醫和穆嬤嬤的事吧。”
李璟終于鼓起勇氣說出真相：“其實，你的生母是柳清顏，罪臣之女……”他將所知的一切告知了她。
林桃自嘲一笑：“看來，我的來歷還真不小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