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僅抹好了,姜恬還專門拿了一塊她平日里不舍得做衣服的綢緞給他包扎好了。
感覺到傷口不那么痛,且被妥善包扎,墨沉淵眼底的郁色消散了許多。
此時外面的雨下個不停,房間內姜恬大氣都不敢出。
疼痛稍有緩解的墨沉淵,抬頭看向姜恬。
其實他看不清她的臉。
燈已經熄了,若是再亮起來,恐生變故。
黑夜對墨沉淵反而更加安全。
他只能看清姜恬的大致輪廓,就連姜恬找藥,也是憑感覺找的。
此刻兩個人相距不遠,卻都不知道對方是誰。
“你是哪家的?”
這一片都是官宦人家,墨沉淵問了一句。
姜恬卻一聲都不敢吭。
“說話!”
姜恬身體哆嗦了一下,她忍著內心的恐懼,聲音里含著哭意:“我,我不能告訴您,我是他人的妾室,若是讓人知曉有外男闖入,我定是沒命了……”
聽她是別人的妾,墨沉淵眼神一沉。
但他知道,姜恬說的沒錯,她不告知他姓名和人家,對她更好。
于是他就不再問了。
摸了摸身上,發覺錢袋沒帶,墨沉淵想給她點銀錢的打算也落空了。
他們兩人在一間屋子里各處一方,姜恬快要睡著時,聽到有聲響,瞬間警醒地睜開眼。
外面還是漆黑一片,但雨已經停了。
墨沉淵簡單整理了一下行裝,站起身。
他看向姜恬那處,想跟她說話,卻發覺她正背對著他。
完全抗拒的姿態。
墨沉淵作為九五至尊,從未被別人如此嫌棄過。
哪怕他知道姜恬的反應是正常的,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悶火。
不再看她,墨沉淵悄無聲息地從窗戶離開。
看他走了,姜恬驟然放松,她立即把窗戶關緊,后半夜都未曾成眠。
墨沉淵與暗衛們會面后,沒有再耽誤,很快趕回了皇宮。
太醫給他處理傷口,把那綢緞扔在了一邊。
墨沉淵的眼神落到那塊綢緞停頓幾秒,隨即又轉移到了其他地方。
而姜恬,她的日子還是如往常那般過。
直到她和其他妾室們被老夫人召見。
蕭子玨政務繁忙,已經三月未曾踏進后院,他已然二十四歲了,同齡人的兒郎們早就讀書,他膝下卻沒有孩子,老夫人怎能不著急。
看著唯唯諾諾,打扮得花枝招展卻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妾室們,老夫人更是心火旺盛。
“再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,一月之內,若是王爺還沒能進你們的房,你們就自行離去吧。”
老夫人下定了決心,即便養著這些女人不費多少銀子,但看著她們在吃閑飯,她就心中郁郁。
聽出老夫人并不是在說笑,妾室們慌了。
她們在后院,即便見不到王爺,至少每個月有月錢,若是離開了這地方,一個廢妾,只會淪落到煙花之地。
那可比死了還要慘。
她們還想要求情,老夫人卻沒了耐心:“少在這裝腔作態,得不到王爺的寵,就別吃蕭家的飯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