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中那層悲哀還沒等醞釀起來,就被姜恬撓他手心的小動作打散了。
他看了一眼對他拼命眨眼的姜恬,忍不住嘴角微翹。
“我不想把這件事鬧大,你們從學術界到商界,做得這么成功,應該也不希望吧?”
夫妻倆突然沉默。
陳義德終于開口了:“你要是回家,我可以酌情給你一部分股份。不要再鬧了。”
“當初我們為了前途暫時放棄了你,雪容本來想去做流產,可她發現得太晚,身體又不好,只能把你生下來。是我們不對。你放心,該給你的那一份,我們會給你的。”
“我只想要錢。陳家我就不回去了,你們又有了一兒一女,他們跟我不一樣,我回去,只會造就你們的家庭不睦。”
“更何況,我很難再融入另外一個家庭了,給我錢吧。”
謝子瑯幾句不離錢,讓夫妻倆的表情里多上了幾分輕視。
可他的威脅又十分有效。
有些人寧愿花錢買好名聲,因為那是臉面。
他們當初權衡利弊放棄謝子瑯的事,原來藏的挺嚴實的,就連朋友們都以為他們是寄養后丟了孩子,沒想到被這個孩子看破了。
他要是在媒體面前胡言亂語,夫妻倆還真得費一番周折。
更何況,他是親生的。
虎毒尚且不食子,他們沒法對他用一些非常手段。
“你要多少錢?”
聽他松口了,謝子瑯毫不遲疑:“我們之間缺失的感情值多少錢,我就要多少錢。”
他這話太功利了。
陳義德的臉皮氣得抖了一下。
最終他們說要了他的卡號,告訴他會把錢給他打過去,就先行離席了。
臨走之前,沈雪容還是有些不忿:“在謝家,你是獨子,應該過得不錯,為什么你成了這樣尖銳的模樣?”
謝子瑯露出一個極淡極淡的笑容,別人都覺得他的生活好,卻不知他一直在受烈火烹油的煎熬。
“既然認為我過得好,那就去查查我過得有多好。”
他的反話是有效的,兩人的神情變化了一番,推開門走了。
說到底,他們也沒為這個孩子費多少心思。
否則謝子瑯在謝家到底過得怎么樣,隨便查查,就能查出個大概。
明明一切都如同預料的那樣順利辦完了,謝子瑯內心卻生出一種無法言說的疲倦。
這種疲倦讓他看上去臉色發白,很是可憐。
謝子瑯與他的父母對峙,姜恬來之后就做了個吉祥物,全程沒有參與交流。
等到夫妻倆走了,她就對謝子瑯進行摟摟抱抱等安撫行為。
親了親他的唇,姜恬說:“好了,傷心難過什么,咱們很快就要發達了。把那些心思丟到一邊,回家。”
謝子瑯的眉眼重新軟下去,他牢牢攥著姜恬的手。
他現在也有家了。
大事做成了,一些小甜頭,姜恬就由著謝子瑯了。
謝子瑯并不是多么囂張跋扈的性格,他平日里相當內斂。
可一旦放任他露出獸性,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“下次你再這樣,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?”
渾身都被舔了一遍的姜恬,深刻懷疑謝子瑯是變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