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聲“喪偶”,令陸銘渾身一震。
而他父親陸書文卻面色平靜,似乎讓一條人命消失,是再尋常不過的事。
“明白了,爸。”
正望著窗外的老爺子陸國安,眼睛瞇了瞇,低低道,
“弄回家里來,讓老陳處理得干凈些。”
他口中的老陳,是陸家的家庭醫生。
陸書文點頭,
“是。”
眼看沐曉蕓的命難保,陸銘忽然開始用力搖頭。
“不,爺爺,我不想讓她死!她不能死!”
陸國安倏然回頭,用拐杖指著陸銘的鼻子,
“沒用的東西!她不安分背叛你在先,又把你名聲毀成這個地步,連累得我陸家丟盡臉面淪為上流社會的笑柄!”
“我讓她體體面面帶著總裁夫人的頭銜去死,已經是給她的莫大恩賜!怎么,你是想逼我,讓她死得再難看些,嗯?!”
陸國安的手腕和狠辣,陸銘再清楚不過……
他不由冷汗淋漓,急聲說道,
“我們被她害成這樣,隨隨便便讓她死了,豈不是便宜了她!”
“爺爺難道忘了,那仁宣大師不是說她是百年一遇的鳳命女子,她生的孩子皆是人中龍鳳,可旺祖業?就算讓她死,也要讓她先給我們陸家生個孩子出來,到時候隨便爺爺怎么處置她,我絕不過問!”
陸國安皺緊眉,目光格外的陰冷。
陸銘口中的仁宣大師,是千金難求一卦的法師。無論運勢還是命數,他都算得極準,從來沒有過差池。
上流社會的人,每個決定都關乎重大,所以格外看重占卜。
也正因仁宣大師把沐曉蕓說得那么玄乎,他當初才會對這個寒酸的窮丫頭刮目相看。
否則,陸家的門檻,豈是她配邁進來的?陸家后代的基因,豈容她玷污?
可他破例抬舉了這個丫頭,她卻恬不知恥懷上了野男人的孩子,而且為了逼陸銘離婚不惜做出那么卑鄙的算計!他怎么可能留她活口?
“爺爺,我抓緊把她肚子里的孽種弄掉就是了!我盡快讓她給我懷上孩子,如果孩子是男胎,我們就留下來,然后您再處理她也不遲!您別忘了,仁宣大師的話,可從來不是空穴來風啊!”
陸銘的提醒,讓陸國安有所動搖。
捏死一只螞蟻而死,遲些日子也無所謂……
他隨即陰寒說道,
“那就盡快把她囚住,在她生下你的孩子之前,不準她離開房間半步,以免再惹出事端。”
“是,爺爺!”
他杵著拐杖,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陸銘,
“還有,以后別再犯蠢,想處理誰不能選個掩人耳目的方式?明著上門打打殺殺,不給自己惹點事兒,你是嫌日子過得太平淡是不是?”
陸銘垂著腦袋,攥緊了拳,
“是,爺爺。”
他之前已經調查過傅堯鏡,絲毫沒把傅堯鏡放在眼里,所以才會在得知沐曉蕓去他那里過夜時,一怒之下想讓人把他滅了口……
從他拿到的資料來看,這個京城來的男人,無非是仗著外公的家族有點實力,在外公的集團里謀一份職而已。
而他外公那邊還有他的舅舅和表兄弟作為集團的真正繼承人,他一個外姓人能成什么氣候?
并且有五六年的時間,根本就查不出有關這個男人的任何資料,這人的個人履歷幾乎是完全空白的!
可他萬萬沒想到,他眼里這個無名鼠輩,居然狠狠咬了他一口……
等他把沐曉蕓搞回家囚禁起來以后,他非讓這個姓傅的死無葬身之地!
“至于那個姓傅的,你暫時不要再輕舉妄動。”
陸國安的聲音緩緩響起。
他今天才知道,傅堯鏡竟是京城蘇老的外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