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非忍住心如刀絞般的劇痛,死死抱緊沐曉蕓,咬牙抵抗住洶涌激流的巨大沖擊力,奮力向上游。
受過高強度特種水下訓練的他,即使拖著昏迷的沐曉蕓,速度也依然不慢。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,他要跟死神搶時間,他拼了命也要返回來,把老大救上去……
就在漸漸離開江底,眼前的漆黑世界隱隱有了光亮的時候,霎那間,他竟驚喜看到四五個救援人員正在下潛的身影!
容非頓時就像打了強心劑!
他拼力沖向其中一個身影,二話不說把沐曉蕓塞到那人的手里,折身便往江底游。
陸續跟上容非的兩個救援人員,眼見他要拔下自己的氧氣瓶給傅堯鏡,急忙拉住了他。其中一人把攜帶的救援氧氣瓶為傅堯鏡插好,幾人便迅速合力把傅堯鏡拖出了江面……
早就等在岸邊的急救人員立刻把傅堯鏡抬上了直升機。
直升機起飛的同時,幾人迅速給傅堯鏡做了心肺復蘇和傷口包扎,及時進行了靜脈給藥和保暖……
始終視頻連線的宋逍在親眼看到傅堯鏡生命體征平穩時,長長松了口氣。
而守在傅堯鏡身旁,一直攥著他手不放的容非,早已經哭成了大花臉……
不管救援人員怎么勸著他,要為他換下濕透的衣服盡快取暖,他卻都死活不肯挪半步。無奈下幾人只能就地扒光了他的濕衣服……
宋逍看著平時極臭美在意形象的容非,眼下痛哭流涕被扒光的狼狽樣,又想笑,又想哭……
“宋院,目前三人都沒有生命危險,那位女士也只是暫時低溫性昏迷,沒有大礙,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就行,我們及時向您更新進展。”
宋逍聞聲回過神,點了點頭,
“辛苦了。”
掛斷視頻,他正想去喝口茶壓壓驚,腦子忽然嗡的一聲巨響!
糟了,那個小崽子是不是死了……
他身后著了火般飛快地往實驗室跑……
小崽子你可得給我好好挺著啊……
老大活了,你就不能死了啊!
……
同在京城。
坐臥難安的蘇遠終于等到了救援隊的電話。
“蘇董您放心,傅總沒有生命危險,只是受了些外傷,已經被清仁醫院接走。”
蘇遠捂住心口,長長舒了口氣。
他微顫著手,輕輕擦了擦眼角,聲音沙啞不堪,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“另外,向您匯報一下,一起被救上來的除了容家小少爺,還有一位年輕女士。”
掛斷電話,蘇遠立刻皺緊了眉。
傅堯鏡身邊從來不會有女人出現,他就連特助秘書幫傭都只用男人……
又怎么會有女人坐在他的車里?
蘇遠想了想,喊來了秘書。
“去查查今天和阿堯一起被救的女人是誰,我要她的詳細資料。”
“是。”
“還有,今天這起事故,給我仔仔細細徹查到底!”
“是!”
秘書走后,蘇遠閉上眼睛,從來都清晰的腦子里,交織著混亂和糾結。
自從多年前傅堯鏡義無反顧選擇了一條布滿荊棘異常艱辛的路,他從來都不曾懼怕選擇的人生,忽然就開始變得左右搖擺充滿矛盾。
他既為傅堯鏡驕傲,又日夜替他擔憂。
像今天這樣幾乎要把他嚇死的事,已經不是頭一回發生。
十多年里,傅堯鏡幾次九死一生,已經把他這顆心折磨的三番五次死去活來……他真不知自己這把老骨頭,還禁得起幾次這樣的折騰。
所以他和傅堯鏡的爺爺奶奶早就商量著要盡快讓他結婚生子,他們都覺得一旦有了女人和孩子的牽掛,他再做事就會更多幾分謹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