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廳南問:“發泄夠了嗎?”
秦阮依舊不做聲,雙眼撐得又紅又澀。
澀意徒起的那一刻,她想躲起來,不想讓自己狼狽的一面盡人皆知。
蔣廳南口吻不要太穩定:“現在可以讓我說了吧?”
她默然。
“你不說話我就當是默許了。”他徑自道:“之前我是說過如果你不樂意我不跟她見面,這次她來京北,是為了幫我查案子,有些地方我需要她的幫忙。”
如果說足夠坦誠是一把刀的話……
秦阮被傷了。
她沒想到,蔣廳南只是來岄城找她,說了幾句話,就把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決心片片瓦解。
一點不剩。
對蔣廳南的在意也遠超乎她原本的認知跟想象。
“蔣廳南,咱別站在這說話。”
她冷靜下來,說道。
路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,總難免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。
蔣廳南站著一動不動:“你想去哪說?”“茶樓。”
“不打算讓我去你家見見爸?”
秦阮左邊唇部僵硬的扯動下,烏黑的睫底溢出幾分深深的復雜:“他不知道你突然來,我一時間也不好跟他解釋,總不能說咱兩大吵一架,你摔門……”
蔣廳南牽起她的手,不容置喙:“那就我來說。”
她就像個沒脾氣的,任由他半拉半拽的牽著走。
“蔣廳南,你真當我脾氣好?”
“在外邊別這么連名帶姓的叫,顯得生分。”
說完,他腳步微頓:“你脾氣不好。”
秦阮一拳砸在棉花上,氣不打一處出:“我不想跟你吵架。”
蔣廳南側目:“真巧,我也是。”
她滿目憎怒壓抑,他主打一個油鹽不進。
來軟的不行,秦阮索性來硬的,騰出空手用指甲去摳他手背,掐印即刻浮現,男人毫不知疼,拽著她的手力道加緊加重:“你要是想撒氣,隨便你撒。”
“我受夠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說我受夠你了。”
前后不到三秒鐘,蔣廳南拉她入懷,秦阮被抵在身后樹桿上。
她緊抿雙唇,暗自使勁的掙脫。
可她顯然不是男人的對手,蔣廳南只是紋絲不動就將她按得無法動彈。
他聲音穿透秦阮耳膜,口吻如同暗自使著勁:“阿阮,是你先做錯事的。”
“你沒有嗎?”
“好,那咱們這筆賬就算是兩清了。”
“清不了。”
聞聲,蔣廳南硬朗的眉宇稍稍蹙動,轉即恢復如常,他淡淡的問:“我不想把話說得那么難聽,你真以為謝氏拿到香山項目就能永保富足順遂?”
沒有蔣氏的庇護,十個香山都保不住。
孫肇東就能頭一個把她撕碎。
蔣廳南的話說得不難聽,也不難聽懂。
說她吃人的還不懂得嘴軟。
只有相對的價值,才能保持相對的地位,這句話從來都不假。
蔣廳南按住她肩膀的手挪開,垂在身側:“誰也不愿大家鬧得難堪。”
良久:“我爸做了很多菜,他看到你應該會很高興。”
對于秦阮的反應,蔣廳南心滿意足:“回家。”
蔣廳南一表人才,矜貴涵養,為人處世低調內斂,秦峰講話時他會認真細致的聽著,在話后才表達自己的意見跟分析,言語也不拖沓繁復,吐詞利落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