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收起雜志原模原樣放回到桌上:“我路過看到你暈在車里,所以打了120,醫生說你腦部傷勢得再做觀察,還有胸口跟腿都有損傷,你怎么會傷得這么重?”
病床的人緩緩扭轉過頭,宋文音嘴角很是僵硬:“謝謝你。”
秦阮遲疑片刻:“要不要打電話通知你家人?”
“不用。”
宋文音明顯忌憚。
“好。”
她問:“你幫我墊付了多少醫藥費,我到時轉還給你。”
宋文音要自尊,秦阮也不是那種愛充當救世主的性子。
“五千。”
病房內陷入短暫沉默,她砸吧下嘴:“那個……那我先走了,你好好休息。”
或許她們本就不該有過多的交集,秦阮是這么想的。
宋文音不值得可憐,從一開始她就奔著季崢的有趣去的,有趣的背后往往是不堪的現實。
每個人在世間扮演著自己的角色,為這個角色付出,承擔風險。
“秦阮。”
宋文音還很虛弱,喊聲里喘著氣。
秦阮回眸,以常為的眼神相互直視:“還有什么事嗎?”
女人的臉過于慘白,以至于她微紅的雙眼顯得格外駭然。
宋文音腮幫鼓動松開,鼓動松開,反復了四五次,終是提起口氣:“阿南他跟我沒什么的,早在六七年前我們就斷干凈了。”
聞言,秦阮心底五味雜陳。
說不計較是假的。
但宋文音跟蔣廳南確確實實好過,要死要活過,深入刻骨過。
她既不能讓時間倒流,也無法讓自己失憶。
“我在跟他商量離婚。”
秦阮走時,沒再去看宋文音的表情。
她想給自己留一分尊嚴底氣。
一到夏天,京北的天氣就變得格外浮躁。
尤其是五月份。
秦阮走在路上,滿面的熱氣灼燒她的臉跟眼,往大路走攔了輛車回粵海,半途中蔣廳南打來電話:“晚上媽叫我們回去吃飯,你早點回來。”
“嗯,在路上了。”
她總想說蔣宅的建模規劃本就不合理。
東西南北四個門不說,占地大,建得還寬,打老遠看去真就像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。
林悅一個人獨身住著,寂寞孤單做所難免。
秦阮趕到時,蔣廳南早先到了。
至打上次兩人在路福酒樓的不歡而散后,這是半個月內的第一次見面。
那晚兩人爭執不下,蔣廳南一路情緒高漲,最后把話說得都很難堪。
她當時差點沒哭出來。
再見時,男人氣度一如既往的沉著。
黑色的西裝馬甲里是一件灰襯衫,胸前別了顆精細的扣式胸針。
他很少會做這些裝扮,除非剛見完很重要的人。
打眼不過兩秒,秦阮收起視線,彎腰去繼續換鞋。
林悅的聲音入耳:“阿阮來了,正準備開飯,就等著你了。”
“媽,路上堵了會車。”
她抬起臉努力換上一副得體輕巧的表情,只要她不露破綻,幾乎無人能察。
林悅:“張媽,快去上菜,記得把那碗燕窩端上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