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阮:“季崢的事怎么說?”
他掐掉煙丟進煙灰缸,聲線凝冷:“他們想利用這次替身讓季崢蒙混過去,不過我有自己的手段處理。”
男人肩膀十分寬闊,尤其是穿這種闊版的襯衣。
左肩往下五公分的位置紅了一團,秦阮細看:“你身上是血嗎?”
聞聲,蔣廳南偏頭。
跟季醒扭打時他下了死手,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是常事。
但那血大概率不是他的,他身上沒見傷口。
蔣廳南如實回答:“季醒的。”
秦阮低聲吸口呼吸。
細算來,她跟蔣廳南婚內大多數都是吵吵鬧鬧,爭架不休的,平心靜氣的這么交談鮮少。
兩人也像是形成了種無需多言的默契,懷孕的事誰都沒主動開口。
蔣廳南也沒再說話,坐在那靜靜的抽煙。
“蔣廳南。”
她忽地喚他一聲。
他稍微抬了下頭,眼里并不明朗,頭頂的陰影打下來染得一目漆黑:“嗯?”
越是在意的東西,越是害怕,越能讓你誠惶誠恐。
秦阮就是。
每距離見付少清近一天,她總有種即將赴死的錯覺。
口腔里的唾沫在肆意彌漫苦澀,話在嘴里醞釀許久,秦阮扯動下唇角:“好久沒見,挺想你的,就想叫叫你。”
她那張臉美就美在從不輕易表露態度,語氣是出奇的溫和。
短暫沉默,蔣廳南面上的平靜被心疼取而代之:“回來好不好?我讓孫凱麗去接你。”
秦阮比他想的更先一步:“我訂了后天的飛機。”
說不出是激動還是思念情緒過度。
他眉心輕涌,唇邊的笑變得苦澀。
蔣廳南翕動鼻尖:“怎么沒提前跟我講?”
“怕你回去得不安心。”
兩人邊聊,他連著點了好幾根煙。
蔣廳南癡癡纏纏的舉起手機看她,舍不得掛斷。
秦阮陪著他熬了片刻,提聲:“想說什么嗎?”
張動下嘴,周圍都是煙味。
他一雙晶亮的眼望向屏幕中的她:“阿阮,時常我都覺得自己在做夢,甚至懷疑過你是不是裝的,裝得跟我那么好,等我深陷其中再一把將我推開。”
因為做過同樣的事,才會害怕同樣的遭遇在自己身上。
被人看穿的感覺,大抵就是一把劍射出去正中靶心。
跟秦阮此時的情緒一模一樣。
她臉色微不可察的僵了瞬,轉眼恢復:“那你覺得我是嗎?”
蔣廳南搖頭。
“如果我是,你恨我嗎?”
同樣的話,他跟她說過。
蔣廳南才知道,原來那種扎心的感受是這樣的。
半分多鐘,他給出答案:“可能會選擇離開,也或許裝作不知道。”
兩者的選擇取決于他有多愛秦阮。
人一旦動情,等同于牽萬絲,滿盤皆輸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。
那又怎樣呢?
蔣廳南笑著回視,像是個做好了決心赴死的人,一腔孤勇:“如果真有那一天,阮阮,我只希望你能騙我久一點,起碼別讓我太絕望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