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阮目光尖銳:“因為你不善。”
“什么是善?什么是不善?”
打孟海棠七歲記事起,孟振華濫賭成性。
母親也逃不過魔掌,娘家帶回來的嫁妝被拿走輸個精光。
十九歲后,才是孟海棠至暗的時光。
為了錢,孟振華給她主動介紹各種各樣的有錢男人,她被玩弄,被棄之不顧。
孟海棠曾動搖過輕生念頭,直到遇見秦阮。
她的純潔刺眼又令她憎恨厭惡,秦阮越是干凈,就顯得她越臟。
她在羨慕嫉妒中活得不堪。
這個世界上就是有無緣無故的恨。
明明是她做錯了事,孟海棠卻覺得秦阮是道貌岸然的,是虛偽丑鄙的。
足足過去半分多鐘。
秦阮才平靜的動了動嘴:“季崢死了,局面只會對你更加不利。”
季家會將所有的罪行全部推到孟海棠身上。
除非警方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死的人不是季崢,而是替身,但顯然是不太現實的,季家做這盤大局,又豈會被人輕易識破?
“有煙嗎?”
孟海棠問。
秦阮就算沒學過心理學,也知道她慌了。
人一旦要借助外界因素緩解情緒的時候,證明她的情緒就出現了問題。
她掏出煙遞過去。
孟海棠一把拽住她的手:“阿阮,如果你想我死,我死就好了。”
話畢她松手,拿過煙跟火機開始點,咔嚓一聲火苗在她面前燃起,照得眼眸深黑發亮。
煙霧一簇簇的燃起,在孟海棠微白的面前升騰開。
秦阮一眨不眨看著她抽,等到煙霧繞到她這邊熏著眼,才閉上再睜開。
她聲音很輕:“孩子打算留嗎?”
很明顯,孟海棠聽到這句話時,神情猛然一抖,夾住煙的手也沒先前穩。
沒等她開口,秦阮:“我是說你肚子里跟季崢的孩子,要不要留?”
“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的?”
秦阮:“除了他,我想不到還有誰。”
孟海棠默然。
季家做的樁樁件件,都表明孟海棠在她們眼里,無疑是只隨便碾壓的螞蟻。
孩子這種東西或許能綁住別的家族,綁不住季家。
孟海棠罪惡在身,季家也不會讓她生下孩子拖累季崢。
煙一口接著一口往外吐,越抽越猛,她的手顫抖得不像話,煙頭隨時有墜落到她腿上的風險,孟海棠又緊緊扣住,煙蒂那一小截掐得要斷不斷。
一根煙很快抽完。
秦阮把她面前的煙盒收起:“懷孕別抽煙。”
孟海棠像是瞬間破防:“秦阮,你他媽在我面前裝什么好人?”
她又說:“你這么關心,倒是為了孩子救我啊?”
一時間喉嚨繃緊,秦阮擠不出話。
孟海棠的所有,她都一目了然。
動作緩慢的收起煙塞進口袋。
煙是謝南州給她的,用來打配合試探孟海棠,也如所有人所料,她裝瘋賣傻不是為了洗脫罪名,是另有原因。
秦阮無動于衷的沒講話。
孟海棠嘴唇咬得發白顫栗,她伸手掐斷煙:“阿阮,我想把他生下來,不為別的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