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明周在旁打配合:“等這陣風波過了,你回來也行啊!”
季醒的臉掙得通紅,眼睛都是紅的,眼白布滿了紅血絲。
“你們不要勸我,我不會出國的。”
一個窩里長到大的人,季醒是什么脾氣,陸肆跟賀明周最清楚。
他下定的決心,十頭牛都拉不住。
兩人面面相覷了一秒,陸肆開口:“阿醒,季姨不能連兩個兒子都失去。”
季醒沉默,煙抽進去再吐出。
濃白色的煙霧裹挾著他整張冷俊的面龐,模模糊糊中他眼里落出一顆晶亮。
賀明周不確定那不是眼淚,他手摸上去,季醒眼瞼處濕滑滑的。
“哭什么?”
他拍開他的手:“沒哭,煙熏的。”
季醒不是哭,是真給煙熏著了,他抽得猛,嘴里肺里眼睛都是煙氣。
陸肆去拿他的煙:“行了,別抽了,這玩意有什么好抽的。”
他歪著頭,眸子混沌不清的:“你猜蔣廳南下一步打算做什么?”
陸肆后知后覺:“他做什么我不好奇,倒是你,你又打算干什么?”
季醒故意藏著,把臉扭回去:“還沒想好。”
其實他心里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,蔣廳南跟秦阮婚姻不和,那他就從中加一把火,讓這場火燃燒得更旺更大。
第二日下午五點多,天邊斜陽落盡。
秦阮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震動驚醒,她翻開來看。
號碼三個八,是鄴城打過來的。
眼蠕動睜開到半多,秦阮起床:“哪位?”
聽到她滿腔的惺忪氣,慵懶不羈的打趣聲傳來:“秦小姐還真是雅致,這個點剛睡醒?”
秦阮壓了壓呼吸沉聲吐出口氣息,沒說話。
“差點忘了你還懷著孕嗜睡。”季醒在那邊問:“沒打擾到你休息吧?”
他音質顯而易聽的壓低許多,近乎是呢喃擠出的。
“程先生也蠻有雅致的,特意弄個陌生號碼給我打電話,就是不知道您想干什么。”
那日余蔭山房匆匆道別后,秦阮才得知,季醒原來是林宴丈夫的門生。
但好奇的是,他只學從不出畫。
一般像這樣的人,要么是有錢圖個雅興,當個興趣愛好,要么是另有所圖。
季醒:“有空?”
“沒空。”
秦阮回復得堅定果斷,她人原本是站在床邊的,腹部一陣絞痛,腳下沒站穩往下跌,她瞬而彎腰坐回床上,手撫著劇痛的位置,輕輕的打圈揉緩。
隔著手機,季醒是完全不清楚狀況的。
他輕聲調笑:“你這拒絕得也太傷人心了。”
算起來,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約她。
秦阮來回的猛吸氣吐氣,她把手機稍微挪開。
腹部的疼痛感不但沒減輕,反而有變本加厲的趨勢。
她由坐著轉為半躺下,試圖輕松點。
季醒的聲音繼續:“秦阮,我說認真的,有事找你。”
季醒有事找她?
秦阮大概率也不會信,事實是她確實不信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