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阮走過去坐好,下腰時她顧著胃里難受,刻意撇開視線,謝南州順勢去挪湯碗,伸手置遠了些:“陳姨說你要出國?”
“嗯。”
“那……”謝南州在衡量話,頓了下:“蔣廳南那邊你怎么說的?”
秦阮直言不諱:“他不知道。”
意料之中。
“什么時候走?”
謝南州還想問她去哪,但又顯得多余。
“五天后。”
很多東西不需要非得張開口說他才能懂,謝南州就是太聰明理智了,所以當秦阮懷孕選擇跟蔣廳南走,拼了命的要讓他原形畢露時,謝南州就清楚秦阮多愛他。
愛一個人本就是容不得半點瑕疵。
謝南州白色的衣服襯得他的臉愈發蒼白:“你還會回來嗎?”
秦阮無法形容此時的感覺。
面前的人像是被挖掉一塊心臟,正在承受劇痛才擠出的話。
謝南州赤裸裸的目光浮動期望渴求。
她懂。
那或許是他長達六年之久的確定。
這個世間太多的故事,不是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,就是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。
謝南州跟她屬于前者。
她愛過他,后來他愛上她。
倘若中間沒隔著一個蔣廳南,秦阮在想,她一定會回頭的吧!
“阿阮。”
謝南州喚她,表情像是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秦阮等了片刻,他的話在嘴里欲言又止,合著圇吞往回咽,謝南州笑得頗為無謂:“在外邊照顧好自己。”
“嗯,你在京北也是。”
她悶悶的應一聲。
眨眼間將謝南州眼中那抹快速閃過的憂傷盡收眼底。
他微張開唇,呼吸略微發沉:“對不起,我不該對你有那些妄想的。”
秦阮不愿讓謝南州有一絲希望。
她話音果決:“二哥,我們不可能,蔣廳南實實在在存在過,以前的事我也該給你道歉,是我不好,給你造成那么多困擾。”
謝南州英氣的面龐依舊好看,可此時多添了三分陰郁。
像是陰雨過后,森林里那片獨然的森靜。
他牽強且努力維持好微笑得體:“我送你?”
謝南州送她回嶺南,兩人在門口招手揮別。
蔣廳南坐在車里看著這一切,心上鈍痛,眼里更似揉了一把沙子,硌得他好生難受,仿佛下一秒就能立馬流出血紅的淚來,他伸出手掌捂住心口。
那處的疼痛發脹逐漸擴散蔓延,來到四肢百骸。
蔣廳南快速的點起支煙銜住。
“呼……”
煙蒂夾到發扁,他依舊在用勁,攝入的煙氣卷著苦味纏繞他喉管。
一根煙很快燃盡只剩下一截煙頭。
直到煙頭的星然火苗灼燒到皮膚,車內散發焦灼皮膚的味道。
蔣廳南才回過神來,慢悠悠挪開煙,眼底的黑霧形成一塊涌動的暗流。
手機壓在手上,那串號碼按了好幾次,最終松開。
秦阮剛接起,電話徒然掛斷。
她沒再回撥。
愛一個人就是在心里扎一根刺,他(她)走你會痛,她(他)在你也會痛的。
因為用了心的東西,你永遠做不到視而不見,聽而不聞。
越在意越亂分寸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