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汶希喝得稀里糊涂,爬著要從車里出來。
曲時架住她胳膊往里塞:“姑奶奶,你可真少喝點吧,酒量怎么這么差。”
霍汶希咯噔撲倒在蔣廳南身上,兩只軟弱無骨的小臂攬上他腰間。
他若不搭把手,人大概率是摔個凄慘。
“站好。”
蔣廳南眼疾手快,一把攙扶住,霍汶希踉踉蹌蹌,身體站不穩,眼睛迷瞪著,眼看快親上去,曲時趕忙拉著人朝他這邊晃:“別折騰了,到我這邊來。”
霍汶希哪知道東南西北,找到個支點就抱住。
曲時連被撲得后背貼緊車門。
這一場鬧劇,秦阮跟季醒都盡收眼底。
蔣廳南矜貴的面目間無多表情。
烏黑長睫掀著,抽了支煙給季醒:“幾時回的京北?”
季醒接過,唇角壓彎,道:“前幾天剛到,平時忙了點,沒時間去看爸跟林姨。”
秦阮靜靜立在一旁,默不作聲。
她不開口招呼,也不參與兄弟間的話題,冷靜得彷如陌生人。
哪怕陌生人還得打聲招呼。
蔣廳南看過來,笑面的臉上隱藏幾分微不可察的復雜,在他看向自己時,秦阮稍稍提起口呼吸,又隨著他挪開的視線,而將那口氣往外吐出。
“沒事多回去,爸挺想你。”
季醒只當是一句玩笑話,隨意回他:“好。”
秦阮跟著人上樓。
她直覺蔣廳南在身后看她。
后腰處多橫出一只胳膊,是季醒的,他起先虛攬著,緊隨走過拐角圈得緊了幾分。
秦阮剛走過拐角,視線被男人挺拔身形沉沉壓住。
她面目匿在陰影下:“干什么?”
“他在看著。”
季醒幾乎是緊貼住她的,秦阮內心底氣足,身體不敢過于放肆,她本能反應的腳步往后退了退,跟面前男人保持安全距離:“然后呢?”
他俯身貼耳,唇瓣都快咬到她的耳廓:“你就不想趁機讓他難受?”
要么怎么講季醒這人心里陰暗壞呢!
秦阮沒往那方向考慮過。
抬臉對視著男人那真摯玩味的眼神,她一字一頓:“我沒那心思。”
她回國不為任何人,自然也不為任何人勞神。
季醒較真得很,勢不松手,反而變本加厲。
秦阮知曉掙不開,免得給外人看笑話,她也就乖乖任由他摁著不動身。
“秦阮,你口是心非。”
她唇齒輕啟:“我騙你有什么好處,還是我讓他難受有什么好處?季醒,你能不能別總是那么幼稚,你覺得我回國是在意他,還是想跟他舊情復燃?”
秦阮素來在他跟前是個不計前嫌的人。
她性格大咧,很多時候話說不到幾句。
“提及他,你這么大反應?”
秦阮心力交瘁:“那你想我說什么?”
季醒不語,只用那雙晶亮漂亮的眸子瞪著她。
她說:“別用這種眼神瞪著我。”
他問:“你心虛?”
喉嚨滾動,秦阮勾起唇笑,但她瞳孔中明明是只被踩著尾巴的貓:“你要是這么無聊,可以找人陪你吃飯,我還有事,恕不奉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