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廳南視線從上而下,盯在秦阮鼻子上,她鼻尖裹著層薄汗。
由于驚恐過度的緣故,腮幫跟下唇抖得最為厲害。
他是由心而發的低聲說了句:“別怕,有我在。”
秦阮深陷那種恐懼之中,大腦反應遲鈍,沒心思去思索考慮他這話的意思跟意圖。
她沉著氣把頭壓下去,目光筆直的看向他鞋尖。
秦阮自己沒多少感覺,感受最大的是薅著她的蔣廳南,他兩只胳膊抬得有點酸,又不敢亂動觸,怕驚到她,許久他才蠕唇開口:“這邊交給警察處理,我先扶你去外邊坐坐。”
“嗯。”
聲音輕到近乎不可聞。
蔣廳南扶著她出門,全程秦阮的腿都是軟的。
她腦海中不斷的閃過剛才所見那一幕,血腥又駭然。
秦阮伸手去掏手機。
這次,蔣廳南沒做阻止,只是看著她動作。
她按著甄嵐的號碼一次次撥過去,直到第四次都是冰冷機械的提示音:“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……”
秦阮拿下手機,緊緊攥在手心。
她眼睛慢悠悠的轉動下,對上蔣廳南的眸眼。
他什么都沒講,眼神里卻都是答案。
秦阮深吸了口氣,壓著嗓音里低沉的音質,說:“謝謝你幫忙,如果那邊有消息……”
“放心,我會馬上告訴你。”
她遲疑片刻,才點頭應聲:“嗯。”
秦阮從未想過,有一天她跟蔣廳南的關系是以這樣的方式緩和的,甚至覺得有些可笑。
嘴里嗆著話,不知從何講起。
走廊里靜悄悄的,她不講話,蔣廳南也沒說,直到屋里的警察出來叫她進去。
蔣廳南走到電梯處,摸著根煙銜嘴上。
電話里在說:“甄嵐恐怕兇多吉少,程佳印現在就是個亡命之徒,他就是想要跟她同歸于盡,這些年程家生意不好做,家里是一灘爛攤子,甄嵐性子又倔,兩人好幾次爭執不下了。”
他挪開煙,沉著聲氣:“她人現在在哪?”
“鄴城,我發地址給你。”
秦阮剛出來,蔣廳南開門見山的說:“跟我去鄴城,我找到人了。”
聞聲,她腳步登時頓住,雙目皆是期盼。
蔣廳南:“具體什么情況,咱們得趕過去才知道。”
警察在找人的同時,秦阮也跟著他去了趟鄴城。
在車上,她一路沒敢睡,即便人已經處于一個很疲勞的狀態。
蔣廳南見狀,心底里沉痛。
他抽了張濕紙巾給她:“先擦擦臉。”
秦阮接到手里,疊了好幾番在眼部跟鼻尖輕輕擦拭兩下,車廂里只有蔣廳南的聲音:“阿阮,你要做好心理準備,甄嵐她有可能……”
“不會的。”
她咬緊牙關,反過臉來跟他四目相對。
蔣廳南喉嚨口猛提了那么一口呼吸,慢半拍的才吞下去,聲音比起先前又柔軟幾分:“好。”
提心吊膽都無法比喻秦阮這一路上的心情,她又一一給甄嵐父母打過電話。
但說的話并不是告訴實情,而是打探那些的口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