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:“有些話不用講,我不想給自己心里造成太大的負擔。”
這段時間跟他朝夕相處,尤其是在西北那陣子。
要真說心思沒有動搖那是假的。
觀眾只能看到她跟蔣廳南精彩的瞬間,卻永遠無法進入到他們各自的角色去深切體會那個過程。
蔣廳南是明白人,只言片語也能懂秦阮的意思。
她勇敢的仰起視線看著他。
時間在兩人沉默中一分一秒消逝。
秦阮攬住他脖頸,問:“剛才一直在想什么?”
他張唇,唇瓣張得不算大,張到一半蔣廳南抿緊,整個人的狀態此時隱忍到極致。
“怎么不說話?”她問。
蔣廳南心里五味雜陳。
在此之前他是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,他甚至想過,秦阮今晚前來找他,或許是會用更狠的話擊退他,在她講出一句又一句相反的話時,蔣廳南有些沒繃住。
他看似平靜的面孔下,早已波瀾四起。
蔣廳南默了兩秒鐘的樣子,忽地從秦阮面前起身,轉過臉去。
“我出去下。”
她沒問他要去做什么。
秦阮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把話亮得太早了些,她得給他一點思考反應的時間。
蔣廳南進浴室捧了捧水擦臉,他雙手撐著洗手池臺,面對身前的半身鏡。
看著鏡中的自己那張臉,忽覺得有些模糊不清。
他睜眼,再睜眼,睜了好幾次,眼睫跟臉上的水漬都順著眼角往他眼眶里溢。
蔣廳南在心里不止的告訴自己,秦阮不是裝的,她是真心的。
半小時后,蔣廳南跟秦阮坐在陽臺上抽煙。
你一口,我一口,濃白色的煙霧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。
持久的沉默。
或許過去五分鐘,又或者更久的時間。
秦阮率先開口,她偏頭盯著他的側臉,提聲問道:“你就沒什么想跟我說的嗎?”
蔣廳南抬起胳膊,手指上的煙湊近抵在嘴上,他輕輕的吸一口,煙霧在嘴里快速的騰出,聲音也隨著煙霧一并而出:“想說的太多,也不知道該說哪一句,值得說哪一句。”
明明只是兩年之久,他卻覺得跟她像是過去一個世紀那么長。
“我有話想說。”
蔣廳南不語,在等。
秦阮繼而說:“我一直以為你是在失去我才開始愛我的,直到我看到那對瓷娃娃。”
一個人真不真心,其實沒那么難看得出。
有些人是不想承認現實,所以用自己的手蒙蔽自己的雙眼,裝作對方很愛。
秦阮不是那種人。
她眼睛里容不下半顆沙粒。
“當時你看到的時候,在想什么?”
蔣廳南說句話,喉嚨跟唇都在顫。
他生怕這是一場虛幻的夢,是他思念成疾熬成的夢,等天一亮就會如往常那般醒轉夢破。
以至于連大聲說話都不敢,起碼能讓這個夢延續得久一點。
秦阮別開目光,眼底是一抹無人察覺的傷痛閃過:“我在想,你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對這段婚姻認真的。”
“在你被抓更早之前,你會信嗎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