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廳南穩穩的坐進車內,拉上車門。
他跟季醒視線相抵,看他眼中譏笑的神情,不自覺的勾唇,拉下車窗:“那是你自找的,不值得任何人跟你共情且同情。”
“是。”
季醒也恨透了自己那副身體。
但沒辦法,老天是公平的,注定要在完美的人身上拿走點什么。
他走上前,兩個隔著半米遠:“二哥,我坐你的車?”
蔣廳南默了會:“上來吧!”
季醒繞過車頭,坐進到副駕駛。
大約是很小的時候,他生活在港城,身邊的人或者是同齡的朋友,總會跟他講一些怪異的話。
比如說:“你京北二哥真出息,這以后肯定是挑大梁的材。”
“阿醒,你要是有人家蔣廳南一半好就好了。”
“瞧瞧人家京北那邊,你爸幾個老婆,就他能順順利利的接管蔣氏,到底你們哪點比他差?”
偏偏季醒還是個性子要強的孩子,誰說半句,他上去就跟人廝打。
大多數時候,都是被送進醫院。
“二哥,那日爺爺跟我媽在富麗山莊吃飯,也請了秦阮。”
季醒頓一下,再說:“你猜她都說了什么?”
季醒的語氣平淡無波,細聽里邊藏著很多根針。
車在路中緩緩行駛,蔣廳南迫使自己不被任何外界因素干擾,所以對于這話,他當是一個半真半假的玩笑聽了:“你要想跟聊事,可以直接講,沒必要把這些無辜的人牽扯進來。”
明明是他們兄弟之間的斗爭,干秦阮何事。
季醒:“你覺得一旦咱兩斗起來,這些人能徹底清凈嗎?”
季醒:“我敢說就算我不去找秦阮,如果你輸了,她會不會來找我求情放你一馬?”
“哧……”
一聲巨響的剎車聲。
黑色邁巴赫被迫停在路邊。
季醒的身子慣性的往前傾,險些一頭撞上去。
他還沒來得及扭頭看向人,蔣廳南伸手揪起他衣領,給人按在車門上。
“季醒,你要是敢動她一分,我讓你們整個季家陪葬。”
相比起他的怒火,季醒的臉要平靜得多。
他眉眼都沒蹙動下,懶懶的伸著眼睛去看他揪住自己衣服的手:“二哥,讓季家陪葬,你這是要讓爸去死。”
“那又怎樣?”
季醒:“你從根本上就恨他對嗎?”
很明顯的,這話一出,蔣廳南臉上的表情有些繃不住,像是一塊被炸裂的墻皮,在一點點的崩掉碎成了渣。
“二哥。”季醒喊他:“你恨爸對你的無情拋棄,恨他對林姨的忘恩負義,是,你是有資格恨他的,任我一個男人也覺得像他這樣的不該配得到愛,不該配尊重。”
“你到底想說什么?”
季醒:“你想不想讓秦阮好過一些?”
蔣廳南瞇起眸子,雖然眼神還是鋒利,但他的手松了點勁。
季醒知道他這是動容了。
“如果我們打起來,她才是夾在中間最為難的人,說實話我恨過她,可我也不想讓她過得那么痛苦。”
季醒說:“我打算放棄鼎山云海,不過有一個條件。”
蔣廳南盯著他,沒作聲,已經在心里盤算對方接下來要說什么。
又或者是他能否做出相對的退讓妥協。
如他所說的那般,為了秦阮著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