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軍醫全副武裝進了營帳,看洛川的情況心卻跟著涼了半截,只見洛川面上手上,已經生了大片紅疹,整個人虛弱的躺在床上,臉色蒼白如紙,大口大口的喘著氣。
就連今天早上送過來的早膳都沒有吃,可見是吃不進去了。
軍醫神色之間滿是糾結跟心疼,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,手搭在脈搏上的時候,都抖了幾下,把完脈后更是久久不言。
洛川見他這般,心不由沉了沉,卻還是費力擠出了個笑容:“不妨事的,朕知道這種病厲害的很,你進來已經是冒了風險了,到底如何你直說就是。”
說著,洛川又咳了幾聲才繼續道:“就算朕天命如此,只要你盡力了朕不會怪你的。”
軍醫聞言,眼里頓時閃過一抹淚光。
這樣深明大義的皇帝,古往今來有幾個啊,老天爺怎么就不長眼呢?
軍醫心里哀嘆,聲音也有些顫抖道:“陛下恕罪,微臣把過脈,這的確是天花,而天花并沒什么好的治療方法,只能先是用一些清火去毒的藥養著,慢慢熬過去,只是到底如何微臣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。”
說完,軍醫又給洛川磕了兩個頭請罪。
洛川早有心理準備,雖然現在心沉到了谷底,但也沒打算拿無辜的軍醫出氣,又大喘了兩口氣后才道:“那這幾天就勞煩你幫朕診治了。”
軍醫了一聲,就又聽洛川給站在門外的幾個大臣傳了口諭,叫他們封鎖消息,絕不能讓軍隊里的士兵知道,另外再把夏暖暖帶來的口罩等物資發下去。
營帳外的人聽到這樣的口諭,也都知道了結果,一時間一個個都急得雙眼發紅,但是不想讓洛川再著急也都趕忙應下了。
只是一個副將,卻越想越是氣不過,突然拔出手中的劍,冷聲道:“雪國這群不要臉的雜碎,不僅毫無理由就出兵,竟然還敢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陷害陛下。”
“我是忍不下這口氣的,我現在就帶一隊人馬出去,跟那個狗屁阿列克決一死戰,就是死我也得拉著他一起。”
那副將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去召集人馬,有人立刻就附和著:“帶上我一個,老子就是死了也得拉上他們這群雜碎陪葬,我還就不信了,老天爺還能讓他這么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得意太久。”
幾名武將現在心里都是悲憤,又是擔憂,幾乎是抱著想跟敵軍決一死戰的心思去的。
就連石統領此時也被突如其來的噩耗,被激得幾乎沒了理智,所以并沒有阻止幾位副將。
營帳里隱隱約約聽到這對話洛川,卻是急紅了眼。
“不可,那阿列克既然已經用這種方法對付了朕,那一定是料到朕會感染,只是他沒法掌握確切時間而已。說不定他連你們會尋仇都想到了,你們現在過去就是他進了他的陷阱里,等于自尋死路朕絕不答應!”
洛川這話十分虛弱,聲音也沙啞的很,可卻格外堅定,幾個原本還怒氣沖天的將領下意識都停住了腳步,只是眼眶卻更紅了,眼底深處都是痛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