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游藝的笏板忽然裂成兩半,露出夾層中泛黃的《推背圖》殘頁。羊皮紙上"朱雀投江"的讖語旁,赫然添著慕容雪幼時的掌紋:"因為那里是龍脈逆鱗所在——"他指尖點在星圖七寸處,"三日后霹靂火燃起時,三百斤西域火油會順著暗渠倒灌地宮。"
索元禮脖頸紗布驟然崩裂,露出皮下青黑的硫磺囊。他撕開假喉結擲入池中,沙啞的嗓音竟變成明崇儼的聲調:“乖徒兒,你竟認不出為師的"移魂大法"么?”
池面映出的面孔開始扭曲,赫然是慕容雪師父死前的猙獰模樣。
來俊臣突然掀翻酒案,鎏金壺中爬出數十只血蛛,沿著星圖紋路織就一張人面網:“可汗要的從來不是疆域圖!"他撕開胸膛假皮,露出心口處的狼首刺青,"黑沙城下埋著的,是太宗皇帝親封的"鎮國鼎"!”
假山轟然坍塌,露出地宮中三百尊青銅人俑。每尊人俑掌心都托著帶蓮花印鑒的頭骨,天靈蓋上插著狄仁杰批閱奏折的朱筆。
武三思撫摸著人俑眼底的翡翠瞳仁:“當年徐敬業謀反前夜,狄仁杰在此處埋下十萬斤霹靂火——”
他忽然掐碎一尊人俑的右臂,簌簌落下的竟是慕容雪幼時的銀鈴腳鏈。
更聲驟停,信鴿帶著焦糊味栽進血池。傅游藝撈起信筒內的琉璃片,對著月光映出瑤光殿地下的景象——慕容雪正用發簪在《璇璣圖》上刻字,每道刻痕都讓地磚下的西域火油上漲三寸。
“該收網了。”
武三思將錯金玉帶扣按入石案,整個后園開始向地底沉降。索元禮的皮膚寸寸剝落,露出里面暗影會特制的玄鐵軟甲,甲片上密密麻麻刻著五年前暴斃官員的生辰八字。
當第一縷晨曦刺破烏云時,沉降的地宮頂部顯露出完整的星圖。
瑤光殿的青銅燈樹突然爆出火星,慕容雪的發簪在《璇璣圖》上刻下最后一筆時,地磚縫隙滲出粘稠的西域火油。上官婉兒執筆的手微微一頓,袖中滑落的繡繃上,金線突然繃斷三根。
“姑娘可知這《璇璣圖》真正的讀法?”
上官婉兒蘸著火油在絹帛上勾畫,指尖劃過"心"字時突然翻轉繡繃——內層竟嵌著半片青銅面具,“要橫著看,從右往左數第七列。”
慕容雪瞳孔驟縮,那面具殘片的紋路與傅游藝笏板上的如出一轍。她猛然扯斷腕間鐐銬,玄鐵鎖鏈竟是用硫磺膠黏合的假貨:"你究竟是誰的人?"
窗外更鼓聲忽然錯亂,上官婉兒掀開香爐,龍涎香灰里埋著把鑰匙:“三刻鐘后,地宮暗河會沖開玄武巖。”
她忽然按住慕容雪的手,“經過灞橋驛站舊址時,記得往東柱潑酒。”
殿外突然傳來硫磺燃燒的爆響,慕容雪抓起染血的《璇璣圖》破窗而出。檐角銅鈴在夜風中叮當亂響,她足尖剛點過第三重琉璃瓦,整座瑤光殿突然向洛水方向傾斜——地磚下的三百斤火油順著暗渠噴涌而出,在空中燃成巨大的朱雀圖騰。
“抓住逆賊!”
十二名千牛衛從回廊殺出,弩箭卻故意射偏三寸。慕容雪翻身滾入荷花池時,發現池底沉著具金吾衛尸體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