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中,狄仁杰凝視著羅盤上新浮現的西域符文。銅勺瘋狂旋轉,最終指向皇城方向——那里正升起九道裹著黑霧的血色光柱。
“大人!神都苑出事了!”
侍衛渾身濕透撞開府門,"武尚書帶人挖出七尺青銅棺,棺蓋上...刻著您的生辰八字!"
狄仁杰冒雨趕到時,武三思正用蟒袍擦拭棺面。閃電照亮隕鐵鑲嵌的二十八宿圖,西方白虎七宿的位置赫然嵌著七枚帶血的狼牙箭簇。
“懷英兄來得正好,”
武三思陰笑著掀開棺蓋,“且看這是何物?”
腐臭的檀香撲面而來,棺中尸首身披明光鎧,頸骨處十字斬痕猶在。狄仁杰瞳孔驟縮——尸身左手拇指的翡翠扳指,正是永昌元年他贈予王孝杰的及冠禮!
“尚書大人可否解釋,”
狄仁杰突然用袖中銀針挑起尸首發絲,“這具二十年前的尸身,發間為何會有新羅進貢的雪參膏?”
慕容雪的水袖卷起一抔棺中土:“此土泛著靛藍,分明混著苗疆引魂砂。”
她指尖真火燃起青煙,“有人在用湘西尸傀術操控此尸!”
話音未落,尸首突然睜眼。武三思驚退間撞翻銅盆,清水潑濺在尸身胸甲,護心鏡竟顯出血繪的"狄"字。狄仁杰翻掌亮出冰魄,寒光映出鏡面細微針孔——這正是湘西趕尸匠牽引銀蠶絲的痕跡!
“好精巧的局。”
狄仁杰扯斷尸首束甲絳,露出青灰皮膚下的朱砂符咒,“但畫符者不知,永昌二年的王孝杰正在朔州苦戰,豈會身染嶺南蠱毒?”
暴雨中突然傳來羯鼓聲,青銅棺內的尸香木遇水蒸騰起紫霧。慕容雪揮袖布下離火陣,卻在火光中看見駭人景象——三百名陌刀隊亡魂正從地底爬出,每具尸骸的刀刃都刻著狄仁杰的私印!
“懷英還有何話說?”
武則天的聲音穿透雨幕,九鳳金釵引著龍輦破霧而來,“這些可都是當年你麾下的將士!”
狄仁杰突然割破指尖,將血珠彈向金釵。血玉髓遇血化開,露出內里藏著的半片龜甲——其上灼痕正是袁天罡親刻的“日月當空”卦象!
“陛下可還記得,”
狄仁杰舉起龜甲對著閃電,“當年袁天師留下的謁語?"金釵斷,神宮現,雙生朝堂血染天"!”
整座洛陽城突然地動山搖,神都苑地面裂開深淵。三百具青銅棺浮空而起,棺蓋上的二十八宿圖拼成巨大羅盤,盤心緩緩升起一座雕滿星象的玄鐵宮門——這正是傳說中袁天罡鎖住的萬象神宮!
武則天手中金釵突然飛向宮門鎖眼,釵身裂紋竟與鎖孔紋路完美契合。狄仁杰卻瞥見武三思袖中滑落的半枚翡翠扳指,與棺中尸首的飾物合成完整圖騰——那分明是番邦皇族的狼神印記!
“原來如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