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一個個牢門前穿過,馮知縣徑直來到了最后一間關押二妮的牢房內。
那凄厲的慘叫聲減弱,聽上去卻更加的讓人心顫。
看了眼那被吊起來正在不斷扭曲的弱小身軀,馮縣令來到了指揮使的身后,“白指揮使,您要的畫師我給您找來了,您看?”
這指揮使名白浩,便是之前在鄧州府跟知州蘇朗匯報情況的人。
這白浩甚是得知州蘇朗看中,此番駐縣的囚車被劫,之所以讓白浩前來大張旗鼓的捉拿賊人,更多的是想這白浩立功,最好可以提升個都虞候的職位。
聽到馮知縣的聲音,白浩卻是頭也不回,只冷漠的一句:“人在哪。”
“已經帶來了,就在外面。您看,要不要把他帶進來?”
“不用了,先讓他外面等著,待審問完了這女子,再去做其它事不遲。”
“是。”
最疼痛的那一陣過去,二妮那不斷扭動的身軀開始趨于平靜,只留微微的顫抖。此刻,已經是滿臉的汗珠,上下的牙齒被她咬的緊緊的。
“怎樣?滋味不好受吧。”白浩的目光繼續看向二妮,微翹的嘴角發出一聲冷哼:“剩余的人去了哪里?還有,昨日跟你在一起的那個男子叫什么?說出來,可以給你個痛快,年紀輕輕,這等苦可不好吃。”
身旁,馮知縣的一雙眼睛也在二妮的身上上下打量,有些火熱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只剛被烙刑的白嫩腳丫上。
幾個呼吸過去,見二妮還是緊咬嘴唇不說話,這馮知縣倒是著急的蹙起眉來,“快說呀!你這模樣長的不差,要知道,接下來的重刑可是一個比一個殘忍,死相可是很難看的。”
說著話,馮知縣不由得將他那比別人粗一圈的脖子伸長,等待著回答。
可又是一會過去,二妮還是不說話,從一開始,她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。如果不是口中會發出痛苦的哀嚎,真就跟死人一樣。
指揮使白浩沒有多少的耐心,目光斜向那手持烙鐵的兵士,抬起頭哼過一聲,示意繼續用刑。
在兵士抓住二妮另外一只腳的時候,她就不停的掙扎。只可惜,紅紅的烙鐵還是印在了腳心。
接下來的慘叫聲聽的馮知縣心里難受,倒是露出了憐憫的表情。
只是用刑過后,二妮還是什么都不說。粉嫩小嘴唇都咬破了,就是不開口。
就在此時,馮知縣的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轉,忽然轉對白浩道:“不若將這女子交由本縣審問,對付一個小姑娘,本縣還是有辦法的。您可以趁此時間先讓畫師畫出那人的畫像送回鄧州。”
……
縣衙隔街的一側是一座二層的小酒館,一層乃是尋常百姓吃酒聽曲的地方,二層是用紅綢簡單隔開的雅間。
剛剛入夜,這里的人算是逐漸多的時候。此刻何途跟劉淵等人便在這酒館的門外。
他們的畫像雖然沒有上通緝榜,不怕被人一眼看出,可進城門的時候官兵還是會搜查是否攜帶兵器。為了不出亂子,他們此來都是空手,誰也沒有帶兵器。
武寬警惕的四下看了看,隨后小心的在何途跟劉淵之間說道:“我覺得有必要到酒樓上面看看,先把人都安排好了,以免有太大的動靜。”
“可是,我們的錢似乎不夠了!昨夜事發突然,大家都沒有帶什么財物,來之前湊到的那些都給黑水買糧食去了。”
劉淵一手在自己腰間的錢袋子上摸了摸,面容頓時有些愁苦。
原本看著挺大的錢袋被他這么一摸,直接壓扁了,估計里面也沒有幾個銅板了才對。
武寬聽了這話趕忙在自己的身上摸索,摸來摸去只掏出了一根釵子,“要不,先把它當了吧,往后總還有用錢的地方。”
“這不是你娘留給你未來娘子的嗎。”
聽了這話,武寬卻露出了一絲苦笑:“如今這模樣,片瓦遮頭都沒有,九泉之下,我娘應該能理解。”
何途無趣的在二人身上來回看了眼,隨口道出倆字“等我”,隨后便默默的轉身離開。
看著他離開的背影,原地的兩人都是一頭霧水。
酒館的附近有一把雨傘鋪子,近來無雨,再加上天色以黑,半天也不見一個人往哪里瞅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