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到來之前是什么樣不知道,可自從踏上這條路開始,他們已經失去了太多。
轉過身,何途看到二妮在門口靜靜的看著他。
如今的二妮已經完全變了模樣。
自身的遭遇讓她都沒有太多的變化,可小林子離開之后,她成了徹徹底底的冰美人。
莫說是對其他人,就是對何途這個幾次三番無欲無求幫她的人,也是冷冰冰的。
幾日前何途送給她的冬衣,今日她第一次穿在身上。
她一手拎著佩劍,白嫩的手指因為剛寒冷而顯得紅潤。
原先稚嫩的臉上,如今生出一種秀麗,已然找不到當初那個愛捉弄人又貪吃的小丫頭了。
長發被她高高盤起,其上插著一根玉釵。不知何時長高了的身體,看起來亭亭玉立。
那雙天生的狐媚眼,此刻冷起來非但沒有一點的魅惑,反而凝聚著一股蕭殺的氣勢。
看著她,何途緩緩走了過去,“這里是這些天弄到的一些首飾,走吧,我們進屋看看,有喜歡的就給你留下。”
將那一包東西拎起來在眼前晃了晃,何途笑看著,開口如對自己女兒一樣柔聲細語。
說完,他拎著包裹便準備往屋子里走。可二妮卻站在原地沒有要動的意思。
“怎么了?”剛剛邁出一小步,何途便頓住問道。
“沒有什么事情讓我做嗎?”長長的睫毛眨動,開口,語氣中都透露著內心的煩躁:“這半個月來,大家都在忙來忙去的,我卻整日里在這閑著!”
“你這是……在家里呆著感覺悶了?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二妮隨口一句。
簡單的幾個字,可何途卻是聽出了語氣的不情愿:“外面冷,有什么事進去說吧。”
“不用了,就在這里吧。”她別過臉,低下頭去。
此刻的那種孤傲,猶如高山上的雪蓮,讓人難以觸碰。
何途仔細的看了看她,往邊上挪了一步又復回:“心里有什么想說的,都說了吧。”
她低頭沉默了許久,這才鼓足了勇氣,抬起已然憋的氣鼓鼓的臉頰:“我記得何大哥當初說過,如果把注壓在你這里,你會拼了命的去爭。那現在呢?”
“這就是你說的拼命去爭嗎?為什么我覺得跟當初我們從絳州到鄧州之后差不多呢!劫富人惡人之家,躲在山里輕松愉悅的過著每一天。”
“為了讓我們可以跳出死地,大哥帶著一些兄弟去自首,以此造成我們全部死去的假象得以讓官府平息。如今他們都死了,我們卻在這里悠悠然,如此做,合適嗎?”
最后一通話說的很重,重的像是一把鋒利匕首插進了何途的胸膛。
何途整個怔住了,抬頭掃了一眼,他呆呆的站在原地。
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有人不能夠理解,可何途沒想到最先爆發的會是自己一直護著的這個小丫頭。
平日里就她不吭不聲的,不想今日卻忍耐到了極點一樣。
踩著白白雪地,何途來回踱了幾步,“不讓你出去做事,是怕你有危險,我答應過你哥會護著你。而且最近的事情也不適合你去做。”
“至于其它的事,其實不好跟你說的,這些事本就需要時間。就好像煮飯一樣,需要一步步的來,時間不夠,盛出來也生的沒法吃。”
站在二妮面前,他輕輕的一聲嘆息,接著道:“眼下一切都在按照預想的進行,很順利。如果你非要知道,我們進屋去說吧。”
這話何途說的已經很輕了,可二妮卻不領情。
還是氣呼呼的,“不用了,我該去找二嫂一起煮飯了。還有你那些個首飾,都拿回去給映月姐吧。”
說罷轉身就走。
看著這個脾氣一變再變,如今是暴躁冰冷的小魔女的背影,何途回味著最后的話,心道:“莫不是,之前對她好,還種下了情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