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有。”
“可是我覺得,你好像有心事。”
“是有一些!”柳映月仰頭看著不遠處,燭火跟照耀飛雪的景致。
臉上的神情給人一種淡漠的感覺。
“我承認今日主要的目的,是將山上的兄弟弄進守軍中去。”
何途在柳映月身邊坐了下來,思索著道:“這樣一來,他們可以不用再呆在山上,同時可以跟守軍中的人交流,漸漸的控制這些守軍。這對我們來說,其實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說出這句的時候,柳映月認真的看著何途,微微笑著。
“我只是一個人在亂想一些事情,并沒有因為你的安排而失落。比武這事,你原本可以放在兩天前、昨日、明日甚至是過年的時候請周圍各縣的知縣一起來這里觀看,然后繼續之后的想法。”
“可你偏偏把世家選在了今日,我之前不過是隨口提了一下自己的生辰,你卻一直記著。這一切我已經很感激了。”說到這里,她又笑了,只是那笑看起來有些凄苦。
“你這,究竟是怎么了?”何途不是太明白,既然喜歡,為何感覺她不是高興的樣子?
“我還沒有跟你提過我的身世吧。”
也不回何途的問題,柳映月只是靜靜的自說自話。
“家母本是員外家的丫鬟,我爹是一個賣肉的屠戶。因為之間生了情愫,兩個人私下里走在了一起。可他們卻不敢被員外知道,因為那員外是不會同意這件事情的。”
“可是后來她懷了我。有了身孕,日子一天天的過去,也就無法再遮掩這段私事了。爹說要娶娘為妻,若是那員外答應,日后做牛做馬的報答。”
“可那員外不答,說這是家丑,還給報了官,鬧的事情沸沸揚揚的。”
原來是想起了以往的不堪,難怪會讓人覺得傷情。
“那后來呢?他們怎么走到了一起?”何途輕聲的問。
“據說是員外的女兒放走了娘,她們連夜趕路,逃到了這里。在一戶沒了兒女的老婦人家中,認了老婦人為干娘。”
“不久之后便生下了我,可老婦人接著便去世了。那個時候,村莊的人都說我是野種,說我是災星,若不是我,那老婦人定然能多活幾年。”
“生死有命,這等事,哪里有這種玄乎的東西在內。”何途不免一番感嘆。
“可當時的村民都信了。村里的孩子給我各種綽號,什么丑妹、霉娃、還有一直喊我野種的。那時的我還小,明明有爹娘,他們為什么總是叫我野種。”
“不過也是因為這樣,小時候我總是哭。可能因為那個時候把眼淚都給流干了,后來才變得很堅強,走到了今天這一步。”
往事不堪回首,這個飄雪的夜里,院中涼亭內,她無聲的落下了淚。
何途順勢往她的身邊挪了挪身子,伸出手臂在她的身后,想給她點安慰,可又不知道這年頭這般做是否妥當。
猶豫的時候,柳映月卻主動依偎在了他的肩上。
“真的很感謝老天爺讓我遇見你。從來沒有人會為我考慮這些,遇見你之前,我不知道往后會有什么。每天都是男裝出入,我雖然會武,可整日跟一群男人在一起,還是要時刻提防著。可有時候又不知道提防的什么意思。”
淚水順著臉頰低落在衣襟,點點水珠濺在何途的手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