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話的是王海濤。
他沒撐著傘,而是將皮衣脫下,撐在頭頂跑進來的。
蘇塵一看他這眼底的青黑,免不住搖頭。
阿葵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香粉味兒,嫌棄地撇了撇嘴,靠近阿彪耳邊,壓低聲音提醒:“以后少跟這個姓王的來往。”
“明白明白。”阿彪連連討饒,后又拉著阿葵的手沒放開,被阿葵打了下,將牽著的手放桌底下。
老廖仔細看了看王海濤,壓低聲音:“你昨晚真去洗腳了?去的哪邊啊?我聽說三七那邊的多,是不是真的啊?”
這一說,孔愛春她們也好奇上了。
“不是那邊,在通湖路那里,老董說了,三七那里的都是低檔貨,通湖的干凈。”
“老董昨晚給我們倆一人喊了兩個。”
王海濤洋洋得意說著,發現氣氛不太對,立馬咳嗽了聲:“那什么,我平常可不是這么隨便的人,真的,都是虎鞭酒害的。”
眾人:“……”
連珍珍干笑著找了個話題:“那什么,你們年夜飯準備做什么菜啊?”
等一眾女的開始聊上菜色,老廖悄悄問王海濤:“高檔的女的都是什么樣的啊?”
“學生妹,懂吧?”
阿葵不忍直視,扭身進里屋去了,阿彪忙跟了進去。
蘇塵掃了眼王海濤,無奈搖了搖頭。
吃就吃,你還光天化日地說,生怕別人不知道。
好在阿葵的怒火沒持續多久,又來客人了。
不是來找蘇塵算命,更不是來買五金的,是親戚上門。
連珍珍喊媽和弟妹。
孔愛春等人跟著一陣寒暄后,立馬識趣地找個借口離開了。
蘇塵猶豫了下,跟著去了孔愛春的毛線店里。
一進去就看到了孔愛琴跟孔愛春的婆婆倆人在織毛衣。
“坐,小蘇你別嫌棄我這兒擠啊,東西太多,不好放。”
孔愛春說著又給老廖搬了個凳子,立馬朝對面探頭探腦了一陣。
末了給他們提了袋瓜子,抓了把嗑了起來。
“老廖,好好的,二十七他們過來干嘛呢?”
老廖撇嘴:“年底了還能干嘛?借錢唄。”
“真是的,阿彪給了那么老多的彩禮,哪里還有錢借他們啊?沒腦子!”
孔愛春挑眉:“看樣子,有人去你家借錢了?”
老廖沒好氣:“我那弟弟一家子。”
“不過我沒借,當我傻啊?我天天起早貪黑的,也就存點兒錢,他們成天游手好閑的,哦,沒錢了來借,拿什么還?還不是肉包子打狗,這當我上了七八回了,還上,那我不是蠢貨?”
蘇塵聽著就憋笑。
孔愛春問:“那你兒媳婦娘家呢?沒來借吧?”
老廖不吱聲了。
許久,才緩緩放下了瓜子:“就,就借了兩百。”
“看我干嘛?那不懷上了嘛,看在我孫子的面上,多少也要給點兒。”
“那什么,我去看攤子了。”
外頭還下著雨,老廖自然不可能把三輪車推出去淋雨擺攤,索性厚著臉皮又去了五金店里。
這會兒外頭只有阿葵看著店,他跟阿葵打了個招呼,靠近里屋,就聽里面阿彪開口:“外婆,我們家沒錢!”
老廖下意識點了點頭。
就聽那老的質問:“沒錢,沒錢你媽弄點會錢不就有了?”
老廖:“??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