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南門老街的確因為房租人心浮躁。
但溫勇是實實在在的老實人。
他的房間是之前就租出去的,也沒因此將房客趕走,或者臨時加收房租。
倒是原先的房客帶來了楚志峰,說是朋友,剛開店,想靠蘇道長近一點,或許能讓店生意好一些。
溫勇知道那房客或許是高價轉租了,也沒說什么,畢竟本月的房租他已經交足了。
在楚志峰再三確認自己是剛來魔都開書店的之后,允許他住下。
這楚志峰也的確像是開店人的模樣,經常早出晚歸不說,有時候甚至徹夜不歸。
溫勇問過一次,聽他說在整理書,沒生疑,萬萬沒想到……
“你居然還剪死人的頭發?!”
大概是太生氣了。
溫勇說話都利索了。
身為剃頭匠,他對頭發的態度一直很尊重,也隱隱知道點忌諱。
店里剪下來的碎發他從不敢隨意倒掉,而是直接燒了。
即便知道長一點的頭發會有販子來收,能增加點收入,他也沒在意。
總歸這個理發店的收入加上房租,他生活綽綽有余。
至于這頂假發,那是有位女性親友得了重病,脫發嚴重,擔心以后光頭不漂亮,托他將掉下來的頭發制作成假發,他才答應的。
因著是第一次制作假發,生怕將這些頭發毀掉,他每天都細心梳理養護,這也是蘇塵每次看向理發店,他都在整理假發的緣故。
楚志峰面對溫勇的質問沒絲毫心虛。
他理直氣壯:“他們家里人自愿賣給我的,我剪怎么了?我又不是沒給錢。”
“再說了,我可沒有跟那些人一樣跑去挖墳剪頭發,我還是很有底線的好吧。”
溫勇難以置信指著他:“你,你……我給你家里人錢,他們答應讓我捅你一刀,你也愿意嗎?”
楚志峰:“怎么可能?!”
他很快明白過來溫勇的意思,笑了笑:“剪頭發跟捅一刀又不一樣,剪頭發不痛不癢的~”
蘇塵頷首:“的確是不痛不癢,但最怕遇到在意頭發的。”
他看向楚志峰:“你不是發現被纏上了嗎?”
楚志峰又捂了捂下腹。
他眼神閃爍了下,大概是知道瞞不住,有些破罐子破摔。
“是,我是那些天老覺得渾身冰涼,天天曬太陽都沒怎么好,后頭一覺醒來,腿毛還有底下的毛……也全被剃光~”
不僅僅是剃光,毛發還全四散在床上。
“但那又怎樣?”
楚志峰梗著脖子:“我剪死人頭發是你情我愿,我花了錢的,我無愧自己的良心。”
“我是想過彌補,可等我知道被纏上,貨早就交出去了,她的頭發也回不來了,我能怎么辦?我又不是神仙,能給她變出來。”
說著他的語氣又弱了下來。
“再說,我不是吃到教訓,現在也沒做這種事了嘛。”
“為了租這房子,我之前賺的錢貼了大半進去。”
他越想越郁悶。
聲音更是委屈至極。
溫勇怔了怔:“那,那你,不,不找蘇道長?”
既然都知道了蘇道長的本事,被纏上了,直接找蘇道長看不更好,說不定還不需要花那么多錢。
對上溫勇真誠的目光,楚志峰心口梗得厲害。
他深吸了口氣。
“我要面子的啊!”
對上溫勇茫然的視線,楚志峰無奈地將自己的假發掀開,指著自己光禿禿的頭頂。
“都說了全身毛發都被剃光了啊,長出來就沒,長出來就沒~”
隨后又指了指自己的下腹:“關鍵是這里的也沒了。”
“蘇道長的攤子上每天那么多人關注,來他這里算命看事的,沒多久就會被傳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