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釋川一回頭,看到鄭立琴朝自己走了過來。
他微一蹙眉,眸中浮上一層冷意,“有事嗎?”
鄭立琴訕訕摸了摸鼻子,“這么巧,居然遇到小叔子了,也沒事,那個……
藍桉還好吧?”
“你會真心關心你女兒嗎?”
荊釋川嗤之以鼻冷哼了聲,邁步就要走,卻剛沒走了兩步,身后又傳來鄭立琴的聲音——
“她不會……不在了吧?”
行走的步伐一頓,荊釋川陰鶩轉過身,如果他沒記錯,這已經是鄭立琴第二次說到不在兩個字。
心里莫名就有些不安的感覺劃過,“你這話什么意思?”
和上一次一模一樣,鄭立琴的眼神又顯得閃躲心虛,“沒、沒什么,我就隨便問問。”
她故作鎮定要走開,荊釋川卻已經陰翳地擋在了她面前,“把話說清楚。”
“小叔子,沒啥,我就隨意一問。”
鄭立琴訕皮訕臉笑,看著是不像有什么,但眼神卻明顯藏著什么事。
“我讓你把話說清楚!”
他陰鷙地最后命令了一聲,或許是身上的壓迫感太過于強大,鄭立琴愈發顯得慌張,哆哆嗦嗦的不知該從何說起好了。
“小叔子,就藍桉,她……”
“她怎么了?”
面對他的步步緊逼,鄭立琴實在被他逼得沒轍,索性豁出去了,“行吧,我就實話跟你說吧,反正你早晚也會知道。”
“藍桉她跟她爸一樣,患有遺傳基因病,那病治不了,早晚得死!”
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,卻像是一道天雷,狠狠地劈在了荊釋川身上,幾乎將他劈的原地粉碎。
他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,一把揪住了鄭立琴的衣領,“你說什么?”
“哎喲,就是她爸當年根本不是死于意外墜樓,他是患了一種病,叫亨廷頓舞蹈癥,那病是遺傳病,藍桉她姑姑,還有她爺爺都是死于那個病……”
“其實我早就知道了,我沒有告訴她而已,我估摸著她十有八九也遺傳了那個病,所以當年才會把她留在你們家,跟著我她必死無疑,留在你們家,或許你們還能想法子救救她。”
“那丫頭前些天突然給了我一張卡,說是在卡里給我存了五百萬養老錢,不能一次性取出,每年定期取,讓我省著點花,這是她最后一次給我錢了,我聽著她那口氣,她應該是知道自己的病了。”
“那病起病快,人說沒就沒了,所以我剛才才會跟你確定一下……她還在不在。”
鄭立琴一次性說了很多,直到說完,才發現對面的男人一張臉慘白如紙。
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擊,身子不穩地往旁邊的墻上一倒,單手一把壓住墻壁,整個人就開始顫抖起來,四肢痙攣,嘴里發出陣陣痛苦的悶哼。
他的樣子把鄭立琴嚇到了,她還從未見過荊釋川這副模樣,小叔子在她印象里一直都是強大冷酷到無所不能。
可是這一刻,他卻像是崩潰了……
“小叔子?小叔子?你沒事吧?”
鄭立琴也顯得不安起來,“你這個樣子,難不成藍桉她、她已經……”
荊釋川眼底血紅,流露出痛苦和絕望的情緒,嘴唇顫栗地蠕動了半天,才從嘴里低吼出一句,“滾!”
鄭立琴嚇得后退了幾步,掩下了心底復雜的心緒,趕緊讓自己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