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庭云聽聞,不禁嗤笑一聲,眼中滿是嘲諷:“你覺得我會信你?盛云柔,那可是在十多年前就被預言為天命鳳主的人。”
他微微搖頭,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艾,“所有皇子都對她虎視眈眈,競相想要娶她為妻。盛家怎么可能把她嫁給我這個窮書生?”
此刻的溫庭云還不知道自己的皇子身份,自然不會輕信盛南枝所言。
但盛南枝心里清楚,無論如何都得先穩住他。
要是待會兒當著盛府眾人的面,溫庭云說出有損盛清淺名聲的話,那可就全完了。
盛南枝連忙壓低聲音,急切地說道:“正因為盛云柔是天命鳳主,所以不管是六皇子還是其他皇子,都不可能真的娶她。陛下如今正值壯年,誰娶了盛云柔,不就擺明了覬覦帝位嗎?陛下怎么可能容忍?”
她語速極快,像連珠炮一般,“你且等一等,我猜用不了多久,六皇子就會被賜婚,但六皇子妃肯定不是盛云柔。”
“你和盛云柔郎有情妾有意,若到時候有機會,不就能如愿以償了?我們盛家三姐妹中,只有盛云柔是嫡女,還最得父親寵愛。你要是娶了她,日后必定平步青云。”
溫庭云果然有些心動,他垂下眼眸,沉默良久,才終于開口:“行,那我就等等。但要是我娶不到盛云柔,盛清淺,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。”
盛南枝暗暗握緊了拳頭,今日之事不過是她一時疏忽,她絕不允許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。
她正暗自思索,就看見李月汝與盛云柔帶著府醫浩浩蕩蕩地來了。
李月汝瞧見盛南枝和溫庭云站在院子里,目光微微一頓,隨即不屑地掀了掀眼皮,嘲諷道:“還真是個狐媚子,一邊勾著六皇子,一邊吊著自己之前的未婚夫不放。”
盛南枝不卑不亢地掀了掀眼皮,冷靜回應:“母親,慎言。我的名聲毀了倒也無妨,反正我也要出家做姑子了。但要是連累了府中其他姐妹的親事,可就不好了。”
李月汝一想,這話倒也在理,便冷哼一聲,心里暗自想著:這小蹄子給我等著,等我的云柔和六皇子成了親,再來慢慢收拾這兩個賤種。
府醫上前,仔細為盛清淺查看傷勢:“主要傷在胳膊上,傷口有些深,我先給三小姐上藥,然后包扎。只是這么深的傷口,多半是要留疤的。”
說著,府醫打開藥箱,在一旁準備醫藥用品。
李月汝見狀,不緊不慢地開口:“我聽下人說,是溫公子抱著清淺回府的。馬車車夫還說,當時山匪要對溫公子動手,是清淺直接撲過去,抱住了溫公子,用胳膊替他擋了這一刀。”
她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“清淺也到了說親的年紀,你們又是擋刀,又是抱來抱去的,還被那么多人看見,傳出去,對清淺的名聲可不好吧?”
盛南枝早料到李月汝會拿這些事做文章,盛云柔昨日當著眾人的面說想和她換親,想嫁給溫庭云,這讓李月汝起了忌憚之心,她想讓溫庭云盡快娶妻,好讓盛云柔死心,可不該把主意打到盛清淺身上。
盛南枝正要反駁,躺在軟榻上,因疼痛一直閉著眼沒吭聲的盛清淺卻突然開了口:“那我嫁給溫公子就是了。”
盛清淺此話一出,屋內好幾個人的臉色瞬間變了。
“清淺!”
柳姨娘慌亂不已,“你說什么胡話呢?你還沒及笄,還不到嫁人的時候,姨娘還想多留你兩年呢。”
盛南枝也點了點頭,冷靜說道:“至于母親方才說的名聲,且不說清淺尚未及笄,就算及笄了,這種時候也只關乎性命,無關名聲。就像醫者與病人之間,為了治病救人,也就無所謂男女之防了。”
盛清淺聲音輕柔,卻透著一股堅定:“我想嫁給溫公子,也不只是因為這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