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南枝抬眸,卻就撞上了時淮之看向她的目光。
時淮之的目光中帶著明顯笑意,其中似乎還有些其他的意味,盛南枝忍不住地躲閃了開,將銅錢放在了龜殼中。
“王爺自己來吧。”
時淮之應了一聲,搖了搖龜殼,正要將龜殼中的銅錢擲出,卻就聽見一聲清冽的脆響。
盛南枝與時淮之不約而同地循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,便看見那龜殼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縫。
盛南枝揚了揚眉:“逸王爺,龜殼龜裂,是為不吉呀。”
“你的姻緣,恐不會太順。”
時淮之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,只沉默著盯著手中的龜殼,沒有作聲。
過了良久,他才站起身來:“你的龜殼用了多少年了?都裂了。”
“你等著,我去給你找兩個堅硬一些的龜殼來。”
時淮之徑直離開,留下盛南枝盯著那龜裂的龜殼,幽幽嘆了口氣,孽緣啊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,龜殼龜裂,并不是因為時淮之的姻緣不順的緣故。
而是因為,時淮之所算,所求,與她有關。
醫者不自醫,卦者不卦己。
她的命運,自重生后,就與時淮之綁在了一起,她是他的妻子。
無論時淮之找來多堅硬的龜殼也無濟于事,她算不出來的。
但時淮之卻似乎十分執著于此事,不過第二日一早,時淮之就搬來了兩個龜殼。
“算吧。”
盛南枝有些茫然地看著地上那兩個,比凳子還稍稍大些的龜殼,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動了兩下。
“你讓我,用這兩個龐然大物算卦?”
時淮之冷著張臉:“嗯,你算吧。”
“這兩只烏龜皆是數百年的老龜,龜殼厚重堅硬,我倒是要看看,它要如何裂。”
裂的確是不容易裂了,可這也很難合起來抱起來搖動吧?
“……”
還不等盛南枝反應,時淮之已經朝著她伸出了手:“銅錢呢?”
盛南枝沉默著將銅錢遞給了時淮之,時淮之接過銅錢,將銅錢放在了兩個龜殼中,將龜殼一合攏,隨即雙手抱起龜殼,用力搖晃了幾下,才將銅錢擲了出來。
銅錢滾落,三枚銅錢卻都疊在了一起。
盛南枝蹙了蹙眉,沒有作聲。
“六爻起卦是不是要連起六次?那我再來五次。”
可接連六次,次次三枚銅錢都是疊在一起的。
盛南枝心知肚明緣由,卻只道:“我之前就說過了嘛,不吉。”
時淮之抬眸看向盛南枝,看得盛南枝心里發虛。
她佯裝低頭看著地上的銅錢:“緣分這東西,強求不得的。”
她和時淮之所求,天差地別。
注定不是同路人。
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和時淮之究竟以后會是什么樣的結果,但與其糾纏,不如早早斷了時淮之的念想。
盛南枝笑了笑:“王爺不如,走一步看一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