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嗡——!”
赤霄劍發出一聲悲愴而決絕的顫鳴,劍身之上,那原本微弱如螢火的紅光驟然變得凝實,如同凝固的巖漿,散發出一種熾熱意志!
“去!”
林凡用盡全身力氣,將手中這柄承載了他磅礴意志的赤霄劍,朝著那幾道深灰色扭曲劍紋所在的核心區域,猛地擲出!
赤霄劍化作一道燃燒著生命之火的赤色流星,帶著林凡的寄托,義無反顧地沖向那片象征終焉的劍紋!
就在赤霄劍的劍尖即將觸碰那片深灰色區域的剎那,無聲的湮滅降臨了!
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,沒有刺目的光芒。
那幾道深灰色的扭曲劍紋仿佛活了過來,如同幾條擇人而噬的毒蛇,驟然蠕動、膨脹!
一股無形無質,卻足以讓萬物凋零的“終結”意志,如同絕對零度的寒潮,瞬間擴散開來!
林凡的識海如同被億萬根冰針同時貫穿!
黑暗、冰冷、虛無、死寂瞬間吞噬了他所有的感官和思維!
他“看”到赤霄劍上那不屈的赤紅光芒,如同風中殘燭,在接觸到那灰色氣息的瞬間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,最終熄滅!
他“聽”到赤霄劍靈發出最后一聲凄厲的哀鳴,仿佛生命被強行抽離!
他“感覺”到自己與赤霄劍之間那緊密無比的聯系,如同被斬斷的琴弦,瞬間崩斷!
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,仿佛靈魂被硬生生撕扯掉了一大塊!
林凡的身體如遭重錘猛擊,劇烈地痙攣起來!
七竅之中,鮮血再也無法抑制,如同溪流般汩汩涌出!
皮膚表面,無數細微的毛細血管破裂,滲出細密的血珠,瞬間將他染成了一個血人!
他的生機,以可怕的速度流逝著,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枯萎,歸于永恒的寂滅……
然而。
就在這意識即將徹底沉淪于無邊黑暗的生死邊緣,那以赤霄劍靈幾近湮滅為代價換來的與“寂滅劍意”最深層次的剎那接觸,所反饋回來的信息洪流,終于被林凡瀕臨崩潰的識海,如同最后的回光返照般,強行捕捉!
沒有溫度,沒有光明,沒有希望,只有絕對的“死”!
剖析……
完成!
“噗!”
林凡再也支撐不住,仰天噴出一大口混雜著內臟碎塊的烏黑鮮血,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的破布娃娃,軟軟地向后倒去。
意識徹底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,只有那三種截然不同卻又同樣恐怖的劍意,如同三座燃燒著不同火焰的煉獄,在他破碎的識海中瘋狂肆虐。
他倒在一片冰冷的虛無之上,身體微微抽搐,七竅流血,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,仿佛隨時都會徹底熄滅。
赤霄劍跌落在不遠處,劍身黯淡無光,布滿了蛛網般的細微裂紋,發出一陣陣低微斷續的哀鳴,仿佛也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。
“裂空…柔水…寂滅…”
微弱得幾乎無法辨別的音節,從他染血的唇間艱難地溢出,如同瀕死者的最后囈語。
就在林凡的意識即將徹底沉淪,生機幾乎斷絕的瞬間,那宏大且充斥著無盡威嚴的聲音,如同穿透了無盡時空的壁壘,再次清晰地響徹在這片虛空。
“三道劍意,剖析完畢。裂空之銳,柔水之韌,寂滅之終……雖淺薄,然形、性、根已辨,悟得真髓,且未沉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