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兄長,你別生氣。”紀晚榕上氣不接下氣的握住了輪椅的把手,將他留在了原地。
隨后又從空間召喚出碘伏和繃帶,為他鮮血淋漓的手細細包扎。
“我沒生氣。榕兒,你還記得你從前說過什么嗎?這件事情,是我深思熟慮的。”紀凌霄轉過頭來看她,紀晚榕看見的就是一張溫和的臉。
她這才想起,從前她曾對紀凌霄說過,等她找到了屋子,便把他和祖母一起接出去住著。
“不過我日后是要麻煩你了。”紀凌霄將頭轉了回去,隨后緩緩的捏了捏自己的大腿,語氣有些沉重。
“不麻煩!怎么可能是麻煩!若是我一個人出去住著,沒有你的庇護,那才是麻煩的事情!”
紀晚榕將他推到了屋子里,隨后又轉身,一臉認真的面對著他,從衣袖里掏出了紀老夫人給的那一沓地契。
“剛剛祖母給了我們很多的地契鋪子,我們如今隨便找一間暫住便行,等我買下屋子,將一切都安頓好,我們再一起住進去。”她說完,又將手中的地契抖了抖,隨后依次展開。
可當她看清其中一張地契內容的時候,紀晚榕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圓。
她的手猛地一哆嗦,地契便像雪花似的落到了地上。
看著紀晚榕古怪的表情,紀凌霄緩緩往下身子,撿起了滿地的地契。
等他瞧清楚了其中一張上面的字樣,也是瞪圓了眼睛:“南陽侯府的地契?祖母怎么會把這個都給了我們?”
紀晚榕也緩緩蹲下了身子,一張張的撿著地上的銀票和地契,腦子里思考著紀老夫人剛剛說過的話。
她繞有深意的開了口:“若是紀承德再干一些烏七八糟的事情,恐怕沒地方住的,不是兄長你,而是他了。”
周至若一下子就聽懂了紀晚榕的意思,噗嗤一聲,便笑了出來。
若是紀承德、林問蕊他們狼狽為奸,再惹了他們兄妹倆,紀晚榕便能用這張地契,把他們趕出府了。
等幾人收拾了滿地的地契,紀晚榕隨后又替紀凌霄檢查了雙腿。
紀晚榕能感覺到他雙腿的變化,紀凌霄雖然表面沒說,可私下里卻用了許多功夫,只需再治療些時日,便能完完全全的站起來了。
“雖然搬出去是兄長你深思熟慮,可祖母還不知道這件事情。今日她已經氣了一回,不能氣第二回,你還是晚些再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吧,順便勸勸她。”
紀晚榕一邊說著,一邊收針:“我離府后便去張羅屋子,可也要些時日,你收拾包裹,大概也需要些日子。”
紀晚榕說完這話,又抬頭看了一眼周至若。
周至若馬上心領神會:“晚榕說的對,我先去穩住老祖宗那邊,順便從我府里調來幾個得力的小廝,一邊看著院子,一邊幫你收拾包裹。”
“既然你去意已決,叔父那邊的難聽話,你也權當做聽不見便好了——若是你即刻想走,也可以去周國公府暫住些日子,我能陪你回去。”
周至若說到這里的時候微微一頓,語氣還有些不自然。
紀凌霄聽了,緩緩抬頭朝她一笑:“謝謝你,至若。可這于禮不合,我可以在侯府再等些日子,那么多年的難聽話我都聽了,眼下數日,又算得了什么……”
紀凌霄的話還沒說完,便被周至若一下子打斷了,她微微蹙眉:“你從前從不說謝謝。”
紀凌霄閉了閉眼眸,伸手撫摸上自己的雙腿,隨后才輕聲說:“因為我也不是從前的紀凌霄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