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桀城在院子里沐浴更衣完畢,連晚膳都沒有用,便去了紀晚榕的初云苑。
夏末的天,夜里仍舊是有些燥熱。
墨桀城明明是剛洗完了澡,卻因為這長長的一段路,又是走的汗流浹背。
他皺著眉擦了擦汗,心中又是升起了對重舟的絲絲不滿。
從前他叫重舟把王妃分配到離他最遠的院子里,這個重舟,竟也不勸上兩聲,而是老老實實做了。
現在他每回走到紀晚榕的院子,都是在自討苦吃!
此刻的墨桀城已經暗暗決定,要找個機會讓紀晚榕遷了院子,又或者是直接搬到他的主院里去。
這樣子,日后夜里每每到她屋里,只需要邁著腿走兩步,倒也方便。
也能讓母后和麗姨母心心念念的小世子能早些到來。
墨桀城想著,又忍不住傻笑了兩聲。
眼見著快走到了初云苑,他卻在初云苑門口角落的陰影里,看見了一個縮成一團的狼狽身影。
“何人鬼鬼祟祟的縮在這里?”
墨桀城一手按著劍,大吼出聲。
那烏漆墨黑的身影渾身縮瑟了一下,隨后抬起頭,墨桀城就赫然的看到了重舟的臉。
重舟扁著一張嘴,瞪大了眼淚汪汪的眼睛,看上去十分委屈。
“王爺,您終于來了!”
他猛地站起身,便想要撲上去,墨桀城瞳孔一震,敏捷的拿著劍鞘,擋了一下。
“有事說事,男人之間不要摟摟抱抱,你堂堂寒王府第一隱衛的尊嚴和臉面呢?”
重舟重重的跺了一下腳,模樣是氣鼓鼓的:“寒王府堂堂第一隱衛,被王妃拿著鞋子,打罵著趕出來了!”
“一邊打我,還一邊說,她不稀罕二手貨!”
墨桀城的眉毛一下子就揪成了一團,倒吸了一口涼氣:“她說的到底是你,還是本王的這套紅寶石頭面?”
重舟垂眸,聲音低低的:“我那紅寶石頭面還沒拿出來呢,便是一只鞋子朝著我的門面上飛來!”
若是紅寶石頭面還沒拿出來,那二手貨說的便是重舟了。
幸好……幸好……
說的是重舟,不是他的這套紅寶石頭面。
墨桀城聽到這里,緊蹙的眉毛才緩緩舒展,他松了一口氣,隨后又拍了拍重舟的肩膀。
“沒事,二手貨便是二手貨,你是本王的屬下,在你王妃的眼里本來就是個二手貨。原也不是罵人的,男子漢大丈夫,聽了就聽了,對你王妃好點,她拿她的鞋,親力親為的打你,是你的福氣。”
紀晚榕今夜看來心情有些不好。
幸虧說的是重舟,重舟嘛,說了就說了。
墨桀城想到這里,挺了挺胸脯,胸有成竹的推開了初云苑的大門。
重舟聽了墨桀城的安慰,重重的點了點頭,覺得很有道理。
主子的安慰還真有奇效,被王妃拿鞋子打,別人還真沒有!此刻他的心情好上了許多,也雄赳赳氣昂昂的跟在墨桀城的后頭。
剛打開門。
眼前飛來的便是一只鞋子,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墨桀城的門面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