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承德最近吃了妙手堂的藥丸,聲音很大,中氣十足的一說話,幾乎是震天響。
前頭的車夫還沒來得及回答,便有熱心的百姓,聽見他的聲音,高聲對著紀承德喊話了。
“沒呢!沒呢!沒跟丟,前頭就是寒王府的馬車呢!”
“寒王妃似乎還特地叫車夫降了速度,讓南陽侯府的馬車可以追的上呢!”
百姓存著看熱鬧的心思,聲音里也帶上了些笑意。
紀云瑤在馬車里,一聽這話,眼皮直跳,她再次掀開車簾,卻又確認了這是去往城南中心的路。
“難不成紀晚榕見那么多人看笑話,面子上過意不去,故意讓馬車往寒王府開?”
紀云瑤微微蹙眉,喃喃道。
不過能往寒王府開,也好。
只要能見到寒王,總歸是好的。
紀云瑤緩緩握住了自己帶著傷疤的左臂,神情緩緩變得堅定了起來。
紀承德聽見紀云瑤的話,諷刺的笑出了聲。
“紀晚榕那腦子,能想出什么聰明的主意?你可別太看得起她了。她若是把這孽子帶到寒王府,恐怕寒王會生氣。”
“她最多,只是讓車夫在城南中心轉上一圈,等百姓走累了,散了。再往城西的貧民窟過去,就算不是貧民窟,也一定住不了什么好屋子。”
紀承德的話語里透著幾分蔑視,一聽這話,紀云瑤心中才安定了不少。
她便不再掀開簾子,而是安安心心在馬車里等著,看紀晚榕的笑話了。
不過馬車走了沒多久,便停了這來,緊接著的,便是外頭百姓喧嘩的聲音。
馬車上的幾人皆是皺了眉頭。
紀承德急急掀了門簾下車,可還沒等他站穩,眼前這一幕,險些是讓他閃了腰。
眼前的宅子,左邊便是長公主府,而右邊是皇后和麗貴妃的娘家,許府,也就是寒王的祖母家。
眼前的宅子規模很大,恢弘大氣,雕梁畫棟。
門口雕了兩只神采奕奕的石獅子,院內的豪華程度和它的左鄰右舍不相上下,中間的牌匾上,正寫了行云流水的“謝府”兩字,
而他口中說要住貧民窟的紀凌霄,拎著大包小包,被紀晚榕往里面推進去,只給他留了一個瀟灑的背影。
“天哪!竟是和大長公主做鄰里,這可比從前那南陽侯府的宅子要好上不少。若是我,我也要搬!”
“這宅子和南陽侯府的宅子比起來,那南陽侯府,倒真是像個貧民窟!”
眾百姓仰著頭,看著那門前高高懸掛的牌匾,嘖嘖稱奇。
“今日能看一回這樣好的宅子,死了也值了,還是要感謝謝公子和寒王妃啊!”
百姓議論的聲音猶如霹靂無敵的旋風,狠狠的給了紀承德幾個嘴巴子。
紀承德越盯著那個“謝府”,只覺得那牌匾像是有千斤重,壓在他的頭頂上,幾乎叫他跌倒。
這孽障!這孽障怎么可能買得起比侯府還要豪華的宅子?!
他突然感覺有些眩暈,往后踉蹌了幾步,被人扶住后,才瞇著眸子,瞧著眼前的宅子,越瞧,便越覺得眼熟。
他狐疑的轉過頭,看著自己身后的林問蕊,林問蕊十分茫然的望向了他。
“侯爺,這……這不是咱們南陽侯府的宅子嗎?”
“對呀!這不是南陽侯府的宅子嗎?”紀承德猛地一跺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