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青聽見這話,渾身僵硬的轉過頭。
她的視線在紀晚榕的臉上,停留了很久,接著故作鎮定的朝著紀晚榕笑了笑。
她的渾身被冷汗浸的都濕透了,像是從水里撈上來的。
“主子,您就是奴婢的主子。”
紀晚榕呼吸一窒,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凝固冷卻。
華貴妃見到這膽小的丫鬟,嘴如此之硬,冷笑了一聲,便揮手讓身邊的小太監上刑。
她根本不相信,這小丫鬟的嘴,能硬到受了刑還不松口。
只怕那拶刑刑具一戴到她的手指縫里,她就要哭著喊著,求自己放過她,并且承認紀晚榕是有人冒名頂替的吧?
幾個小太監朝著見青一擁而上,不一會兒,見青凄厲的尖叫聲就在紀晚榕的耳邊響起,幾乎是要戳穿紀晚榕的耳膜。
讓她的耳朵嗡嗡作響。
墨桀城強有力的長臂仍然禁錮著紀晚榕的身體,讓她無論如何掙扎,都動彈不得。
“奴婢……奴婢作證!小姐就是從前的……小姐,不是任何人冒充的……”
“她……她救了很多人……是王妃菩薩……”
見青微弱堅定的聲音,在大殿里響起,每一個字都是這樣的擲地有聲。
讓皇帝終于將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,審視的望著她。
在之前,皇帝根本不屑于看一個低賤的丫鬟受刑。
鼻尖逐漸涌入一股刺鼻的味道,那是紀晚榕熟悉的血腥味,可這次,卻不是因為治病救人。
紀晚榕的手臂緩緩垂落在身體兩側,她突然冷靜了下來,沒有再掙扎,而是面無表情的盯著見青的臉。
隨后將視線轉移到了紀云瑤的臉上,近乎冷酷。
她記得的,她記得見青慘白的臉色,和她流下了每一滴淚水;她也記住了紀云瑤和華貴妃此刻得意的笑容。
她都會記得的。
墨桀城瞧著紀晚榕煞白的臉色,感受著她渾身的冰冷,湊到她耳邊,低聲說了一句:“讓見青在大殿上受刑,不會危及她的生命,卻能拖延時間,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。”
墨桀城知道紀晚榕在出發之前就派人去叫了長公主,因為他在出發之前,也派人去了長公主的府邸。
若是長公主,請來了……那個人。
如今的局面,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反敗為勝了。
而犧牲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。
紀晚榕垂著頭,低低的笑了一聲,聲音似乎是從她的喉頭里發出來的。
她自然知道墨桀城的舉動,是事情最好的解決辦法。
在大殿上受刑,用的都是方便挪動的、小的刑具。
既能夠拖延時間,等到長公主的到來,又能夠讓皇帝看見見青的決心;而若是在見青在天牢受刑,那些刑具恐怖,恐怕見青的小命都難保。
紀晚榕只是覺得可怕。
拶刑仍在繼續,耳畔仍舊是見青凄厲的喊叫聲。
紀晚榕突然覺得,眼前的所有人,視人命如草芥,這個時代好像會吃人。
“小姐……她……她是被冤枉的……”
見青氣若游絲,臉色已經白的像是個死人了。
她使盡全身力氣說完這話,隨即便兩眼一閉,昏倒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