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雖然沒有那么蠢,能被紀云瑤的只言片語哄得心花怒放,可她聽了紀云瑤的最后一句話,內心確實輕松了不少。
確實,身正不怕影子斜。
她敢用性命擔保,楓兒是她的兒子,是自幼養在她身邊的,她也深知楓兒的秉性,是不可能會做出殺人的事情的。
那自然也就沒什么好怕的了。
若這次將楓兒拉下水,是紀晚榕在垂死掙扎,想要臭了楓兒的名聲,那么當一切都塵埃落定,紀晚榕認罪伏誅。
她便會順勢叫人往民間散播這樣的傳言:紀晚榕和墨桀城賊心不死、覬覦皇位,一個拖寒王下水,另一個則是故意叫來三司會審,陷害自己的親弟弟。
到時候,墨鈞楓便能以完美受害者的形象出現,在百姓面前再博得一次好感。
至于殺人,那是絕對不可能的,皇后完全沒有想到這一方面的事情。
她只是垂眸,低低看著紀云瑤的狼狽的臉,隨后又是說了一句:“你倒是聰明。”
她這話的意思,就是要暫時留著紀云瑤的性命了。
聽到這里,紀云瑤微微的松了一口氣,抬起頭朝著皇后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。
皇后便沒有再和紀云瑤廢話,而是直接轉頭回了宮中。
等皇后回了宮中,穿戴整齊之后,便是馬不停蹄的去了一趟養心殿。
她跪在皇帝面前,幾乎是聲淚俱下的朝著皇帝哭訴,墨鈞楓被紀晚榕的檢舉,關進了京兆府大牢的事情。
隨后言辭中又是在數落墨桀城請來三司會審,去審問他的弟弟,簡直是別有居心。
語氣里暗含的意思,就是他們刻意設了一個局,才弄得墨鈞楓遭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。
若是皇帝之前沒有見到墨桀城那副傻里傻氣的樣子,也會覺得皇后所言有理。
可皇帝是先見了墨桀城,他一心一意想要撈出紀晚榕,故意在他面前百般討好、撒潑打滾,甚至是來拍他的龍屁。
他突然覺得皇后是有些小題大做了。
“你覺得墨桀城請來三司會審,是為了針對墨鈞楓嗎?”皇帝停下批閱奏折的動作,緩緩抬頭,伸手拔了拔毛筆雜亂的毛,又抬起眸子,正眼看了皇后一眼。
皇后一頓,隨即一連串的淚水便又是從眼眶里滾落:“不,臣妾只是覺得,鈞楓年幼,從未在這樣惡劣的環境里待著,也從未背負過這樣難聽的罵名,臣妾實在是擔心……”
皇帝瞇了瞇眼眸,看著皇后那張關切的臉,卻是輕輕道了一句:“你倒是心疼楚王,卻從沒見你這樣心疼過寒王。皇后啊,你這是有點厚此薄彼了呀。”
皇后聽見皇帝的話,反應很大,幾乎是渾身都僵住了,她像是被人釘在地上,半天多說不出話。
皇帝瞧著皇后的樣子,微微皺眉,眼眸里多了幾分探究。
“臣妾只是……只是因為鈞楓自幼養在臣妾身邊,桀城膽大,鈞楓不同……”
“你倒是慈母之心。”皇帝笑著望著她。
感受著皇帝言語中的試探,皇后心有余悸,可她一想到尚且在監獄中的墨鈞楓,已經是忍不住了,便繼續道。
“聽聞陛下請來三司會審,審問鈞楓和榕兒,鈞楓是臣妾的孩子,榕兒也是臣妾從前的兒媳,那孩子與臣妾十分投緣,臣妾也著實是擔心的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