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那村長發的肉,是人肉!才如此的大方,如此的多!
所以在發肉的時候要切得那么小塊,要叫村民用濃烈又深色的調料遮掉肉本身的紋理。
在偏僻的山村,在律法約束不到的地方,人肉是最不值錢的,人命也是最不值錢的。
只是不知道,這些被吃掉人,到底是誰的母親父親,又是誰的兒子女兒?
紀晚榕心中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。
石衡也同樣是不言不語,眼眸晦暗,他查案多時,是從來沒有見過吃人肉的情況。
不是一個人吃,是一個村莊吃,是日積月累的吃。
敢問這樣要吃掉多少人?而這人,又是從何而來呢?
眼見著小青拿著洗了好幾遍的筷子,開開心心的跑回了門口,紀晚榕幾人立刻停止了剛剛的話題。
紀晚榕深吸了一口氣,又站起身子,走到了小青的身邊,接過了她手里的筷子。
瞧著石衡適時的把桌子上的那碗紅燒肉端走了,紀晚榕才抱著小青坐回了木桌前的長條板凳上。
小青還有些疑惑,為什么石衡把紅燒肉端走了,便聽見耳邊紀晚榕的聲音響起。
“小青,從前,你吃的也是這個肉對不對?”
小青沒有猶豫,直率的點了點頭:“對呀,山伯伯發的肉,全村都有。”
紀晚榕抱著小青的手一緊,隨后才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:“那山伯伯給大家發肉,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?”
小青搖了搖頭:“我不知道,自從我出生的時候就有了,阿嬤應該知道,不過阿嬤現在不能說話,回答不了姐姐的問題。”
小青五六歲,可就是說,這個村莊的人至少吃肉有五六年了。
而村子里的村民,陸續染上瘋病,也是在很久之前的事情。
石衡聽到這里,也慎重的問了一句:“那小青有沒有覺得村子里有什么異樣,又或者村子里頭的人,大規模的變少了呢?”
“比如前幾天還跟你一起玩的人,之后突然消失不見了之類的。”
這個問題有點復雜,小青思考了許久,才肯定的點頭:“沒有,村里的人除了發病之后,被村長殺死的之外,就沒有人突然消失了。”
一聽這話,三人迅速的對視了一眼,皆在對方的眼睛里看見了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很有可能,這些人肉都是從那些被殺死的人身上割下來分了的。
紀晚榕回憶著孫大娘的癥狀,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種隱隱的猜想,這種猜想并不強烈。
紀晚榕沒有及時抓住,那想法便一溜煙的跑走了。
“小青知不知道,那些得了瘋病的人,都被村長埋到哪里去了?”
小青點了點頭:“我知道,阿嬤從前就叫我不要靠近那里,即使村尾的栗子山上,都是埋著病了的人的尸首。”
紀晚榕聽聞,又點了點頭。
若是晚上去了那栗子山上,挖不出尸首,那就證明,這些人肉,全都來自和棗莊病死了的村民。
等夜幕降臨,紀晚榕對小青下了一點無害的蒙汗藥,確保她睡得安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