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人!你快說啊!”端王看著孫太醫吞吞吐吐的模樣,連聲催促。
可除了端王之外,無論是皇后黨的人,還是墨桀城,都是眼眸晦暗了一下,變得沉默了下來。
皇后在這個時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?
她藏在袖管里的雙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,下巴微微上抬,便聽見孫太醫的聲音,擲地有聲的響起。
“為今之計,就只有我的師父,只有紀晚榕能救陛下!”
“陛下如今急火攻心,危及龍體,若不是從前有師父的藥在調養,恐怕早就是無力回天,而正是因為師父,陛下如今才能有一線生機!”
在場的人一聽這話,心中各懷心思,臉色卻都是變得很難看。
站在一旁的宋太師,反應極其迅速,直接伸手指著孫太醫,冷笑著開口:“這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!恐怕是你想要救你的師父,才七扯八扯,把陛下說的危在旦夕!”
聽見這話,石衡即刻是冷笑了一聲,絲毫不愿顧忌宋太師的話:“來人,快去天牢里把清輝縣主帶出來!”
宋太師眼眸一凜,伸手便想要攔:“紀晚榕現在可是窮兇極惡的重刑犯,若是把她帶出來,陛下的龍體恐怕有危險!”
皇后也在冷笑:“本宮不同意!紀晚榕從前便想要害了本宮,身份十分的不明確,是否是敵國奸細也未可知!如今卻要在陛下性命垂危之際,讓她醫治?”
宋太師的話還不算是有分量,可皇后的話一出,卻是讓人有了幾分猶豫。
“宋太師是想要謀害圣上?”墨桀城滿身是血,他捧著皇帝的身體,渾身都在發抖:“天底下還有什么比我父皇更加重要的事情?”
“孫太醫的醫術是乃是天下之首,他都說救不活,只能依靠紀晚榕。宋太師卻妄加阻攔,你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?”
“還是你敢跟本王,跟全天下的眾人打包票,不要紀晚榕,由你派來的人,便是能救活陛下?”
墨桀城聲嘶力竭,淚水幾乎是成了一條線,掛在臉頰上,似掉非掉。
而孫太醫則是跪在地上,哭得屁滾尿流:“陛下啊陛下!老臣與您一同長大,卻沒有想到,如今是要雙雙共赴黃泉……”
“您被他們這些人氣死了,老臣還要被殺了陪葬,宋太師和皇后執意不叫師父來醫治您,不知道安得是什么狼子野心!”
“陛下啊陛下!您睜開眼睛看看啊!來看看宋太師如今的樣子,跟那些奸臣有什么差別!”
他的聲音巨大,震得宋太師的身體都忍不住抖了兩下。
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,便看見皇帝的手,無力的垂落,看上去實在是大事不妙。
袁則立也明顯的看見了皇帝無力的手,他在此刻緩緩站了出來:“陛下性命垂危,若是宋太師和皇后娘娘,無法保證你們自己的人能醫治好陛下,又或者你們無法保證紀晚榕就一定醫治不好陛下,那勢必是要緊急請來清輝縣主。”
“事關緊要,從前的事情暫且不提,陛下才是北厲的重中之重,若是陛下因為我們的紛爭,而耽誤了最佳搶救的時機,那么無論是誰都擔待不起。”
袁則立是三朝元老,就連皇帝都是對他客客氣氣的,如今皇帝昏迷,他站出來主持大局,說出來的話恐怕是誰都無法反駁。
皇后自然也是知道袁老那話背后的意思,于是她后退了兩步,眼睜睜的看著兩側的士兵跑去將紀晚榕從天牢里放出來。
她深吸了一口氣,隨即對著身邊的宮人低聲的吩咐了一句。
宮人聞言點頭,也是急急的跑出了朝堂,看樣子也是要去叫人。
畢竟是十萬火急的事情,所以眾人很快便瞧見了紀晚榕的身影。
她被兩個高大的士兵,一左一右的架了起來,胳膊被他們夾在了咯吱窩里,整個人呈現出了騰空的狀況,只有兩條小腿在空中撲騰來撲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