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霞神女僵立在原地，泉水順著她緊攥的指縫滴落，在水面激起一圈圈紊亂的漣漪。
她死死盯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，貝齒將下唇咬得發白。
“等等……”
這聲低喃輕得幾乎聽不見。
李令歌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，轉眼已到洞府門口。
天光從門外斜照進來，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，眼看著就要融入那片光明。
“站住！”
一聲清喝突然響徹洞府，紫霞神女猛地從神泉中站起，水花四濺。
李令歌的腳步終于停住，卻沒有回頭。
“你贏了。”紫霞神女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，“我接受你的條件。”
最后一個字落下時，一滴晶瑩順著她精致的下頜滑落，分不清是泉水還是別的什么。
洞府內突然安靜得可怕，只剩下神泉涌動的水聲，和兩人交錯的呼吸。
李令歌緩緩轉身，逆光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。
當他的目光落在神女緊攥的雙手上時，忽然輕笑一聲。
“神女確定？一旦開始，可就沒有回頭路了。”
紫霞神女深吸一口氣，抬起下巴時，又恢復了那副睥睨眾生的高傲姿態。
只是泛紅的眼尾和微微發抖的指尖，出賣了她真實的情緒。
“少廢話，”她猛地揮手，一道紫光閃過，洞府大門轟然緊閉，“開始吧。”
最后一縷天光被隔絕在外的瞬間，李令歌的眸子深處，閃過一絲得逞的精光。
仿佛三十萬神髓已是囊中之物！
“不急。”李令歌走回神泉，抬手道，“在煉丹之前，還請神女立天道誓言。”
“什么？”紫霞神女鳳眸微瞇，“你不要得寸進尺！”
然而，李令歌給出的理由也十分合理。
“神女僅僅是在聽到服藥方式之后，便要硬扛天劫也要殺我。
若是神女服下丹藥，身體恢復如初，會放我安然離開嗎？”
聞聽此言，紫霞神女陷入了沉默，她心中就是這般打算的。
神帝不可辱！
就算她為了活下去，可以忍辱負重，但是這個污點必需除掉。
從她接受李令歌的煉丹方式開始，就沒打算讓李令歌活著離開。
只是沒想到，李令歌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謹慎。
見她沉默，李令歌再次開口道。
“看來是被我說中了。”
紫霞神女冷哼一聲，而后再次抬起玉指。
只要能活下去，她日后有的是辦法，讓李令歌永遠閉嘴。
“立誓又有何妨！”
“等一下！”李令歌抬起手，神力在虛空之中凝聚出一篇一千字的天道誓言，“請神女照著這片誓言立誓。”
紫霞神女的目光大致掃了一眼那篇誓言，頓時臉色垮了下來。
“你有必要這么謹慎嗎？我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嗎？”
這片誓言將她想能想到，甚至是沒想到的所有報復方式全部做了規避。
如果真的立下這篇誓言，事后她還真的拿李令歌沒有辦法。
李令歌抬手虛引。
“請。”
紫霞神女銀牙緊咬，深吸一口氣，開始按照那篇誓言所寫，再次立誓。
可是她剛準備開口，洞府的門卻突然動了一下，而后外邊傳來萬天穹的聲音。
“老祖，您沒事吧？”
“滾出去候著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