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!”
“啊....!耳朵....耳朵揪落咾....。”
“沒出息的東西,挨鄰隔壁都搬去上半城咾,就我們一家還窩在這個凼凼里頭,讓老娘造孽不出其,還讓小咪跟倒遭人白眼.......”
“有人...”
“有人又啷個,你還曉得要臉邁?!”
“真的有人....。”
劉雅茹回過頭,立刻換了副面孔,滿臉堆笑地說道:“喲,原來是新來的小帥鍋呀”
吳朝陽略顯尷尬地笑了笑,“老板娘,買把一塊錢的掛面。”
劉雅茹一手趴在柜臺上,一手托著腮幫子,沉甸甸的兩坨肉順勢擱在了柜臺上,她眨了眨眼睛,勾了下耳發,一臉的風情萬種。
“大過年的,不吃點好的?”
吳朝陽打了個冷顫,避開劉雅茹‘勾人’的目光看向里面,蔣文正那張滿是滄桑的臉綠得發亮,短粗的胡渣隨著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。
“一把面就夠了。”
劉雅茹癟了癟嘴,轉身朝里走,“還是個沒開過葷的雛兒,沒得意思。”
“愣著干嘛,還不趕緊給人拿面。”劉雅茹踹了蔣文正一腳,抬腿上樓,隨著她踏上樓梯,木質的樓梯嘎吱作響,看得吳朝陽心驚膽顫,生怕樓梯被她給踩踏了。
蔣文正揉了揉膝蓋,回頭撇了眼樓上,立即撿起地上的煙屁股點燃,深吸一口之后才慢悠悠地從貨架上拿出一把掛面放在柜臺上。
“一塊五?”
吳朝陽愣了一下,“不是一塊嗎?”
蔣文正翻了個白眼,冷冰冰道:“過年漲價。”
吳朝陽看了眼樓梯,低聲說道:“蔣叔,抽煙不好。”
蔣文正嘴角抽搐了一下,壓低聲音低沉道:“小子,你敢威脅我?”
吳朝陽笑了笑,“蔣叔叔放心,我不是這種人。”
蔣文正切了一聲,“看在你叫我一聲叔叔的份上,那就一塊錢吧。”
吳朝陽付了錢,問道:“蔣叔,您一直在這里開店,對巷子里的租戶應該很熟悉吧。”
蔣文正側著身子,一邊余光瞄著樓梯口,一邊用力猛吸。
“那是當然。”
吳朝陽問道:“那您知不知道花子巷222號以前的租戶是誰?”
蔣文正看了眼吳朝陽,問道:“你問這個干嘛?”
吳朝陽想了想覺得沒什么好隱瞞,直說道:“我憑著一封信找到了這里,那人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親戚。”
這時樓上傳來一陣輕微響聲,蔣文正立即轉頭盯著樓梯,把后腦勺留給了吳朝陽。
吳朝陽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,說道:“蔣叔放心,我替你盯著呢。”
蔣文正回頭說道:“你要問我附近幾條巷子的房子是誰的我清楚,租戶換來換去,一年都可能換上好幾撥,我哪里記得住。”
吳朝陽哦了一聲,看向柜臺旁邊的一疊印刷春聯,明天就是除夕,在重巖村不管多窮的人家都要貼上一對嶄新的春聯,意在祈福吉祥驅邪避兇,來年能趨吉避兇事事順遂。
“春聯多少錢一幅?”
“進價賣給你,兩塊。”蔣文正扔掉燒到過濾嘴的香煙,張大嘴巴使勁兒地哈氣。
吳朝陽心口一陣發疼,那可是兩把掛面啊,夠吃好幾天了。
“這紙多少錢一張?”吳朝陽將目光投向了柜臺另一側的一堆紅紙。
“五毛。”蔣文正有些不耐煩的說道。
吳朝陽攤開紅紙,張開十指和中指量了幾下,“到這個地方呢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