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黃哥,今天1號了,上個月的工錢總該結給我吧。”
黃善平猛地起身,大吼道:“你他媽有完沒完!沒看見老子在打牌嗎?”
小女孩兒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。
王超摟過小女孩兒,輕聲安慰道:“小可別怕,爸爸在這里。”
坐在黃善平下家的寸頭男人淡淡道:“黃老板,打牌最忌兩件事,一是有人要錢,二是有小孩子在邊上哭鬧,你今天是兩樣集齊,難怪手氣這么差。”
黃善平怒氣沖頂,兇神惡煞地瞪著王超,“滾!”
王超摟著女兒,拳頭緊握,敢怒不敢言。
黃善平指著王超鼻子罵道:“你他媽要不是墊縣人,老子找收拾你了。帶著個孩子當棒棒,天門市場好幾個老板都有意見,你他媽還不知道好歹,再不滾,下一個月你他媽一單大件活兒也別想接。”
王超臉色鐵青,抱起小女孩兒轉身出了麻將館。
黃善平挽起袖子重新坐下。“繼續。”
上手的精瘦男人開玩笑道:“黃老板,你已經連輸三場了,不會是把結算的工錢搭進去了吧。”
黃善平臉色微變,“鄭懷生,飯可以亂吃,話可不能亂說。”
鄭懷生尷尬地笑了笑,“開個玩笑,開個玩笑。”說著對禿頂男人笑道:“張老板,我是亂說的,你們可別當真啊。”
禿頂男人呵呵笑道:“關我吊事,我的那份搬運費已經結給了黃老板,至于黃老板怎么安排與我無關。”
坐在下手的寸頭男人扔出骰子,問道:“張老板,聽說在天門批發市場搞批發很掙錢,你在里面搞了這么多年,有沒有門路幫我也搞點攤位啊。”
禿頂男人癟了癟嘴,“李老板這玩笑開大發了,你在江州開了十幾家連鎖超市,還看得上天門市場的一個攤位?”
寸頭男人邊拿牌邊說道:“多元化經營嘛,正因為十幾家超市掙了點小錢才想著投資點別的生意玩玩兒。”
禿頂男人說道:“那你找錯人了,我在天門市場只是個小經營戶,找我不如找黃老板,黃老板的堂哥一個人承包了整個天門市場過半的棒棒搬運業務,那人脈和關系網比我硬實多了。”
寸頭男人趕緊給黃善平發煙,“哎呀,都打了三場麻將了,竟然不知道還有尊大佛坐在這里啊,失敬失敬。”
黃善平接過煙,心里的郁悶散了一半,“李老板客氣了,我聽張老板說你除了有十幾家超市之外,還有個煤礦,你才是真正的大老板啊。”
寸頭男人笑了笑,“江州又不是山西,只是小煤窯而已,而且我也只占5%的股份而已。”
黃善平恭維道:“那也不得了,一年能掙上百萬吧?”
寸頭男人笑而不語。
鄭懷生笑道:“黃老板太小看搞煤礦的暴利了。”
寸頭男人擺了擺手,說道:“我的煩惱你不懂。”
禿頂男人說道:“這還有煩惱,我要是你,睡著都能笑醒,還搞個屁的批發。”
寸頭男人嘆了口氣說道:“沒錢有沒錢的煩惱,有錢有有錢的煩惱。沒錢煩惱的是怎么掙錢,有錢想的是怎么讓錢滾錢,錢生錢。我這個人呢,有點閑錢就放不住,喜歡多點布局四處投資,我看好天門市場的批發業務,你們要是誰能幫我拿下市場十個攤位,我出售一半煤礦股份給他。”
“有這么好的事?”鄭懷生驚訝道:“李老板,你沒騙我們吧。”
寸頭男人淡淡道:“都是朋友,我也給你們交個底,煤礦這行當有風險,哪天要是出個安全事故死幾個人,賠點錢是小事,各個部門的問責整改,家屬死皮賴臉地糾纏,煩都煩死人。我雖然是小股東不擔主要責任,但是心累啊。我現在反正又不缺錢,這不就想著上岸找個沒這么麻煩的生意做。”
禿頂男人皺著眉頭想了想,問道:“李老板,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了,你說個價,我們聽聽。”
寸頭男人伸出五根手指,“友情價,五十萬,我可以帶你們去現場考察。但是有個前提條件,天門市場十個攤位,少一個都不行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