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州迎來第一場深夜春雨。
細雨淅淅瀝瀝,連站街女都暫停營業的十八梯,寂靜得只有雨聲。
天地寂靜中,唯有一人一傘,拾級而上。
恍若遺世獨立。
前方黑洞洞的巷子里,緩緩走出五道黑影,人手提一把砍刀。
雨滴打在刀面上,叮叮作響,順著刀鋒成串滑落。
五人立于當街,擋在了打傘人前進的。
打傘人視若無睹,保持著原有的速度繼續前行。
為首一人身材高大,頷首低眉,冷聲問道:“深更半夜一個人出來散步?”
其余四人警惕觀察四周,絲毫沒有因為對方只是一個弱女子而有半點松懈。
打傘人停下腳步,雨傘微微后移,露出一張傾城絕世的容顏和一雙冷漠無物的眼睛。
一人緊了緊手里的刀柄,說道:“鵬哥,就她一個人。”
高大男人雙眼死死盯著楊驚鴻,楊驚鴻的波瀾不驚讓他不敢掉以輕心。
“你的保鏢呢?”
“沒來。”楊驚鴻聲音清冷,比這雨夜還要清冷。
高大男人眉頭一挑,雙眼露出貪婪兇光,“你不該一個人出現在此時此地。”
身后幾人皆是興奮難耐,“鵬哥,先奸后殺,還是先殺后奸?”
高大男人強壓住內心躁動,沉聲道:“都給老子忍著,干完這一票拿到錢,給你們一人找十個女大學生。”
身后幾人心有不甘,十個女大學生好找,楊驚鴻這種級別的美女卻是可遇不可求。
但相當那筆豐厚的酬金,理智戰勝了獸欲。
高大男人刀鋒一橫,踏出了第一步。
與此同時,身后突然猛起一聲腳踏積水的嘩啦聲,隨著水花飛濺的尾音消失,一陣如鼓槌擊鼓的奔跑聲密集而來。
楊驚鴻微微抬頭,看見一道身影穿透雨夜,如一支利箭破空襲來。
吳朝陽腳下發力狂奔,他原本是要走進一條巷子繞回花子巷,正好看見楊驚鴻被五人攔下,本來沒想多管閑事,但等了半晌也沒見她的保鏢出現,眼看五人就要動手,還是忍不住沖了出來。
五人皆是一驚,但回頭見只有一人,殺心陡起。
“先干掉他!”
吳朝陽跑近之后才看見五人手里有刀,暗叫不好。
功夫再高也怕菜刀,拳頭再硬也擋不住利刃。
余光迅速飛瞟,路過一家店面門口,抓起一根瘸腿板凳繼續猛沖。
吳朝陽大喝一聲壯膽,加速狂奔,揮舞著板凳一往無前。
板凳與刀鋒交錯,發出沉悶的噌噌聲。
吳朝陽一鼓作氣沖破五人的封鎖,抓住楊驚鴻的手腕,拉著就往下跑。
經過千百年打磨的石梯,在雨夜下濕滑難行,剛竄下去幾步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。
吳朝陽回頭看了一眼,五人已經沖到近前。
“得罪了!”吳朝陽一把抱起楊驚鴻扛在肩上,一個跳躍跳下七八步階梯之下的平臺,轉身跑進巷子里。
身后腳步聲急促,吳朝陽咬著牙一頭扎進巷子深處。
巷子里烏漆嘛黑,往常這個時間要邊走邊停才能分辨出方向。
但現在,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,也不知道轉了幾道彎,一路前跑,跑到盡頭才發現是一個死胡同。
立即掉頭回跑,還余十幾米沖出死胡同,五人已經朝這邊殺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