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朝陽淡淡道:“我是不是胡說八道,你可以去問問黃土火抓的那個道士。”
嚴文武眉頭微微皺了一下,“我不知道什么道士。”
吳朝陽自顧說道:“今天,鳳凰街網吧對面的麻將館會有一場大戲,歡迎你帶著你那組棒棒和東華鄉老鄉到現場觀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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鳳凰街,吳朝陽要了一大碗牛肉面,余光留意著斜對面的麻將館。
鄭懷生一個人坐在最里面,目光時不時往這邊看,神色頗為緊張。
吳朝陽一邊吃一邊在腦海里捋所有的細節,有很多紕漏和太多不確定因素。
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,容不得他去完善。以他的身份地位,也不可能把計劃做得天衣無縫。
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豪賭,賭人性,賭時機,賭運氣,賭侯尚蜀,賭嚴文武,賭趙雨亭,賭王超....甚至是賭《烏合之眾》這本書里講的都是對的。
任何一個環節賭錯了,都會萬劫不復。
“老板,大碗小面,多放點面,少放點菜。”
吳朝陽抬頭看了一眼,一個看上去比他還小的年輕棒棒坐在了對面。
年輕棒棒對他笑了笑,目光落在他的牛肉面上,雙眼放光。
小面上桌,年輕男人一邊吃著面,眼睛一邊往吳朝陽碗里的牛肉瞟。
吳朝陽夾了一塊牛肉放入了他碗里。
“謝謝大哥。”年輕男人激動說道,一筷子夾住牛肉放入嘴里,細細咀嚼,在嘴里嚼了很久也舍不得吞下去。
“大哥,你真是個好人。”
吳朝陽埋頭吃面,沒有理他。
“大哥,看你這身衣服也是棒棒吧,我們是同行。”
吳朝陽嗯了一聲,余光一直看著斜對面的麻將館,天門市場的小老板張濤到了,給鄭懷生遞了根煙,正聊著什么。
年輕棒棒一邊大口吃面一邊說道:“我上個星期才來十八梯,本來是跟著我二伯當大件棒棒,但我干了一天就受不了了,十八梯的石梯太長太陡,像天梯一樣。貨物又太重太沉,一天下來,兩邊肩膀都磨破皮了,雙腿也不聽使喚,太辛苦了。”
“二伯說我肩膀太嫩了,先讓我當個散貨棒棒打打游擊,等明年我年齡大點再去當大件棒棒。”
吳朝陽嗯了一聲,沒有接他的話。
年輕棒棒是個話癆,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住。
“大哥,你能吃得起牛肉面,肯定是大件棒棒吧。我聽二伯說只有羅溫、墊縣、璧城這三個地方的人才能在十八梯當大件棒棒,我是璧城人,大哥你是哪里人?”
“我是巫縣人。”
“巫縣人,大哥你竟然是巫縣人!”年輕棒棒激動得嘴里地面都噴了出來。
“大哥,那你認識吳朝陽嗎?”
吳朝陽一直撇著頭看著斜對面,千門皮子陳也到了。
“大哥,你見過吳朝陽對不對?”
吳朝陽回頭看著這個臉上還帶著明顯稚氣的年輕棒棒,不知道他在激動個啥。
年輕棒棒激動得停下吃面,眉飛色舞地講述著厚慈街那場大戰,雙眸中滿是小孩子對英雄崇拜的光芒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