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墊縣棒棒同時大喊,聲音一浪高過一浪。
熊彪破口大罵,“你們這些傻叉、白癡,王超明顯是受了威脅。”
他的聲音不小,但在幾十上百個墊縣棒棒的喊聲中,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夠聽見。
王立龍見勢不對,從兩個棒棒手里奪過熊彪扛起就走,擠出人群前回頭看了眼吳朝陽,不禁心頭微寒,那是一雙冷漠到沒有半點情緒的眼睛。
人群外圍,戴著帽子墨鏡的年輕男人著急地撥通電話。
“所長,你聽,要出人命了,不能再等了!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,問道:“吳朝陽發出動手信號沒有?”
“還沒有,但...。”
“別急,他不是傻子,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。”
“所長....”
“住嘴,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警察嗎!”
“師傅,他要是一直不給信號怎么辦?”
“見機行事。”
“但是師傅,我怕我把不準啊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,“你記住,動手早了,他今天挨的打就白挨了。”
“可是晚了他就掛了...。”
“所以你一定要把準時機。”
掛完電話,廖志峰擦了把額頭的汗水,一邊往里面擠,右手一邊伸入衣服里面,握著槍柄的手微微發抖。
場中,一眾墊縣棒棒爭先恐后,“黃老板,讓我來,我沒媳婦兒沒孩子,坐一年就坐一年。”
“黃老板,我,我,我兒子上大學開支很大,給我個機會。”
“黃老板,我爸媽生病住院了,更需要錢。”
看著眼前的一幕,吳朝陽不禁再次想到《烏合之眾》里面的話。
“群體永遠不渴望真相,他們需要的是幻覺。在群體中,蠢人、白癡和心懷妒忌者,會擺脫自己的無能感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殘忍、短暫但巨大的力量。”
眼前這些狂熱的墊縣棒棒,讓他從心若死灰中清醒過來,死灰開始復燃,枯竭的力氣從每一個細胞中絲絲流出,腹部的熱氣開始躁動,那股熟悉的暖流再次沿著七經八脈游走。
他的嘴里念念有詞。
“我不能輸,就差最后一步。”
“我不能輸,就差最后一步。”
“就差最后一步。”
吳朝陽發出一聲低吼,雙臂緩緩從后向前抱攏,全身肌肉高隆,青筋在肌肉下如龍蛇奔走,硬生生將反扣住他手臂的兩個棒棒拽到身前。
“我不能輸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