窮怕了,格局就小了。
吳朝陽記不得是在那本舊書還是在那本舊雜志上看到過這句話,當時很不服氣,現在覺得很有道理。
要不是曾迦南強行買下送到家門口,打死他都不會花一千多塊錢買這身衣服。
而恰恰是這身衣服,今天發揮了不錯的作用。
一路上不少認識吳朝陽的棒棒都側目相看,吳朝陽一一微笑回應,走回花子巷的時候臉都笑僵了。
他是真心感謝曾迦南,要不是她,不僅不會有這套衣服,也不會有組織棒棒去看明天比賽這件事。
不是他不夠聰明想不到,而是他的格局注定了不會想到。
花幾千塊錢買票還送煙,不僅他不會往這個方向想,哪怕是侯尚蜀和李韜奮都不會往這個方向想。
無關聰明與否,格局限制了想象的空間。
想到這里,吳朝陽更加覺得今天去神仙茶館為曾迦南出氣是理所應當。
路過小賣鋪,免不了又被蔣文正一陣陰陽怪氣。
吳朝陽遞了根煙給他,詢問了一下票的發放情況,發了一百零三張出去,這個數量不算少。
畢竟從十八梯到江州大學要倒好幾趟公交,得花好幾塊車費,而且至少還要耽擱半天干活兒的時間,能有這么多人愿意去,已經超出了預料。
剩下還有二十多張票,吳朝陽拿回來也沒用,大手一揮,大方送給蔣文正,讓他送給親戚朋友或者街坊鄰居。
回到巷子里,向東那高大的身軀站在門口,看樣子像是刻意在等他。
“東哥,今天回來這么早?”
向東從上到下看了吳朝陽一遍,說道:“你真打算跟趙雨亭斗?”
吳朝陽眉頭微微一皺,“你看出來了?”
向東淡淡道:“你上次問過我要不要當大件棒棒,這些天關于你的謠言到處都在傳,再加上蔣老板那里大張旗鼓地送票,我要是再看不出來就是一頭豬。”
吳朝陽抬頭望著向東的眼睛。“東哥,我知道你因為某些原因只想安靜當個棒棒,所以這么久以來我一直沒開口。”
“既然一直都沒開口,那今天也別開口。”
“但我今天憋不住了。”
吳朝陽深吸一口氣,勸道:“東哥,不要再自暴自棄了。只要敢打敢拼,我堅信,我們能打下一片屬于我們自己的江湖。”
向東眉頭微皺,問道:“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?”
吳朝陽茫然又期待地看著向東。
向東又問道:“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天生壞種,壞到你恨不得弄死他,又拿他沒辦法嗎?”
吳朝陽鄭重點了點頭,“這個我知道。”
向東滿臉痛苦,像是沉浸在了一段極其不堪回首的記憶中。
吳朝陽很想知道那是一段怎樣的痛苦,但還是開口說道:“東哥,不要再說了。”
過了半晌,向東才從那種痛苦中緩過神來,淡淡道:“你上次不是問我年前給我送年貨的人是誰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