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馬尾女孩兒笑起來很甜,一排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。
男人抬手給了雙馬尾女孩兒一個板栗,歉意地說道:“我叫諸葛撫琴,她叫寒蟲兒。”
雙馬尾女孩兒揉了揉腦門兒,嘿嘿地笑。“他的名字是我取的,我的名字是他取的。”
吳朝陽一頭霧水。
諸葛撫琴解釋道:“我倆是孤兒,無名無姓,互相取個代號而已。”
吳朝陽心有所感,如果諸葛撫琴沒有撒謊,那兩人比自己還慘,至少自己還有爺爺,還有姓名。
“對不起,提起你們的傷心事了。”
諸葛撫琴微微一笑,“吳先生以誠待人,我又豈能遮遮掩掩。知音難得,如不嫌棄我是個瞎子,我倒是愿意跟吳先生做個朋友。”
吳朝陽眉頭稍微皺了一下,沒有拒絕,也沒有答應,從兜里掏出十塊錢放進琴盒子里面。
“有緣再見。”
看著吳朝陽離去的背影,寒蟲兒咦了一聲,“年紀輕輕心機這么重,一點不可愛。”
諸葛撫琴同樣望著吳朝陽離去的方向,淡淡道:“世道險惡,輕易相信陌生人會可愛死的。”
寒蟲兒托著腮望著諸葛撫琴,“書上不是說農村人淳樸憨厚嗎,難道是假的?”
諸葛撫琴淡淡道:“再淳樸憨厚的人,現實都能教會他做人。短短幾個月時間,從一個偏遠山區山民蛻變到這種程度,倒也是個不一般的人。”
寒蟲兒一臉不屑一顧,“一群螞蟻打架,他不過是個頭兒大點的螞蟻而已,我看很普通嘛。”
諸葛撫琴淡淡道:“讀史不能脫離當時的歷史背景,看人不能脫離他所處的環境,在他所處的這個階層,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。”
寒蟲兒茫然眨了眨眼睛,“那還殺不殺?”
諸葛撫琴淡淡道,“我們是殺手,不是屠夫,不要動不動就想著殺人。”
寒蟲兒撓了撓腦袋,“好復雜。”
諸葛撫琴嘆了口氣,“三國演義讀了上百遍,你怎么就一點沒讀進去啊。”
寒蟲兒癟了癟嘴,“那是讀給你聽的,我連自己讀了個啥都不知道。”
諸葛撫琴語重心長地說道:“殺人也是需要動腦子的,否則殺人不成反被殺,我們就成了殺手界的笑話了。再說了,即便成功了,要是留下了痕跡,以后誰還找我們下單子。”
寒蟲兒呵呵笑道:“你有腦子就夠了啊,我不需要。”
諸葛撫琴憂慮地嘆了口氣,“要是哪天我不在了,你怎么辦啊。”
韓蟲兒瞪大眼睛問道:“你要去哪里,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。”
吳朝陽自然不會因為一時興起就跟人交朋友,特別是這種街頭賣藝的人,十個有十一個都是謊話連篇。
裝瞎子、裝瘸子、裝死了爹媽,裝得了癌癥,十八梯干這一行的多的是。
白天跪著給人磕頭賣慘,晚上說不定就在小二酒館或者馬三鮮燒烤喝酒打屁,炫耀著今天又騙了幾個傻逼冤大頭。
要不是因為男人的琴聲確實好,長得也確實好,女孩兒又可憐可愛,與那些賣慘騙錢的人不太一樣,他都懶得上去湊熱鬧,更別說給錢。
渝城區教育工作委員會,還沒到下班時間,吳朝陽等在馬路對面的樹蔭下,不時看一下手機,不知道曾迦南是什么時候走的,現在都下午了,應該早到天京了吧。
她現在是在她小媽家里,還是在天京大學校園里,或者是在寢室,或者是正和同學老師談笑風生。